过往记忆起初有些混乱,然后逐渐清明。
他的记忆最开始已经找不到了,第一个画面似乎已经在牢狱之中。
画面中的第一视角微晃,他低下头,是从肩膀的衣服上穿刺过去的钉子,将他牢牢地钉在墙上不能动弹,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也是直接穿刺过去的。
这一幕看得众人蹙起眉毛。
很快,少年抬起头,对面有修士走了过来,只是在他的视野里,看向远方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他们的胸部以下,却看不到长什么样子。
他挣扎着,动物一般地咆哮着,对面却并不引以为意,而是在互相低声交谈。
“确定是他么?”
“应该是他了,其他这个时间生辰的类似血脉都没坚持下来,只有他还活着。”
“得再试试。事关重大,要万般准确才行。”
少年背后的墙壁轰隆隆地转动,仿佛有机关一样,原本镶嵌着他肩膀的黑钉后面忽然放出锁链,失去平衡的少年坠入了身下的暗室里,暗室的墙壁是各种诡异的图腾。
坠入后,他的头顶瞬间被石墙遮挡,与此同时,空气愈来愈稀薄,而他的脚下散发出阵法的光芒。
在要缺氧而死的时候,少年的喉咙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血流也越来越快,然后——他变成了小狼。
镣铐和钉刺都落在地上,小白狼抽搐着。
即将要死去的前一瞬间,头顶石墙撤开,它被捞了出去。
再次清醒时,少年又回到了牢狱中,身上仍然是熟悉的镣铐。
他就这样一次一次被投入暗室里,阵法不断地在黑暗中亮起。每一次外面的修士都会延迟救出它的时间,直到他兽化后逐渐异变,为了活下去而不断改变自己的身形。
平时的时候,他要不然被锁在墙上,锁链长一点的时候,可以窝在墙角睡一觉。至于扔进来的食物也十分敷衍,甚至是活鱼生肉。
看到这里的时候,秦烬蹙眉道,“那个阵法是什么?还有这个活鱼……难道关他的地方附近有湖?”
“应该是个邪阵。”佛子沉声说,“具体是什么,或许需要我回去查一查。”
“只是他为何会变成狼呢?”苏卿容疑惑道,“若那些人是希望他变成狼,是不是代表他本身就有与众不同的血脉,就像我一样?”
“很有可能。”秦烬道。
记忆继续,少年似乎就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一直被关押,直到他在阵法和溺水中逐渐异化成巨狼,并且第一次一爪子震开头顶的石墙,将就在面前的修士们吓了一跳。
它扑向他们的时候,差一点点就要得逞了。结果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念着听不懂的古文,巨狼挣扎着瘫软在地上,然后不甘心地失去意识。
从这一天开始,少年不再泡暗室了,会有修士晃动的衣摆直接来到栏杆外,对方嘴里念念有词,他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兽化,从幼狼变成巨狼,咆哮地冲向栏杆,却又被挡下。
那些人一直要他维持兽型,只要他恢复少年的样子,修士就会继续使用那邪祟的术法,让他变回狼。甚至会用法宝攻击他,让他一直保持暴怒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少年开始长期变成狼开始生活,每天的食物都变成了活鱼,而且经常几天才会有一条。
这样的折磨下,他的意识逐渐开始不清晰,开始向着野兽滑去,人性似乎在逐渐泯灭。
为了维持意识,小狼经常自残,用脑袋撞击墙壁,来褪去野兽的兽性。
他就和当初的苏卿容一样,每天每天都在观察,他发现那些人每次出现时手里都会握着紫色的晶石。
他尝试了各种方式都失败了,最后他决定摧毁自己神识中新冒出来的核心——妖核。
在濒死边缘,那些修士终于慌了,他们解除禁止,冲进牢房。在那一瞬间,少年拼尽全力瞬间变成巨狼,将他们撕得粉碎,然后变回人形抓着空间石,在想摧毁它和将能量灌输进去启动它之间误打误撞,竟然真的随机来到了外面。
少年在山脚下濒死了许久,这么长时间的折磨让他有非人般的自愈能力,过了几天,他逐渐爬了起来,循着味道去找果子吃。
而后便是沧琅宗有所了解的了,大黄狗误入山脚下,对上了一身狼气的少年,被他震得软着腿忘记逃跑,只会大叫。
少年将大黄抓住,他想吃它,就像之前生吃鱼那样。可是他没见过会叫还长毛的鱼,所以一时间呆住了。
直到小姑娘出现,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在外面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所以看到她手里握着那么长的棍子,少年应激下立刻变回巨狼,却又因为她害怕的眼泪而逐渐清醒,恢复了人的样子。
刚开始他痛和害怕的时候也会哭,只不过后来就不哭了。
她会哭一定是很不舒服,少年觉得自己每次吃点东西后都会高兴一些。他捡到的果子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为了让小姑娘不哭,他顶着饥饿,将果子都送给了她。
佛子将手从小白狼的额头上移开,半空中的卷轴消失不见。
众人沉默许久,秦烬蹙眉道,“修仙界竟然还有这样的缺德东西?”
佛子也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