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须客本名杨磐图，底下这出声阻止的人是最早挂靠在他名下的人之一，算是老跟班了。
髯须客双眼微眯，虽然早有预料，但髯须客心中依然不痛快，眼中闪烁寒芒，沉声道：“李南宇，这是你的疑惑，还是兄弟们的疑惑？”
底下的李南宇咽了咽口水，炼神境强者的压迫感十足，让他有些许心虚，不过想到某些事情，他又定了定心神。
“杨大哥，这当然是众多兄弟们的疑惑，不然我怎敢代表兄弟们说话。”
李南宇转过头，面向身后的众人，朗声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随即人群中便有数个声音喊道：“是。”
而有人带头，大部分不明所以的人，便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广场上一时间人声鼎沸，髯须客双眼微眯的扫视人群，试图找到其中隐藏的带头者。
不过最终无果。
“安静。”
髯须客微微张口，声音通过功力传播，扩散开来，瞬间镇压了全场。
髯须客向四下抱拳，朗声道：“诸位兄弟，杨某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还望诸位兄弟谅解……”
哪知道髯须客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金刚寨大当家郑武旭，却是又一次打断道：“杨兄，你这样可不合规矩，金盆洗手大典可是要上告天地的，怎可如此敷衍？”
看着台上突然发生的一幕，底下众人都有些愕然。
不是说金刚寨大当家与髯须客是至交好友吗，怎么郑武旭开始拆髯须客的台了？
墨衡看得微微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人群中。
那些黑衣人想必此刻就在这些人群中吧。
而就在墨衡张望的这一会儿工夫，台上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髯须客双眼凶狠的看向郑武旭，突然怒声道：“好，你不是要答桉吗，我就告诉你答桉。”
髯须客面向台下众人，指着郑武旭，大声道：“我要隐退的原因，实际上跟郑武旭有关，诸位兄弟可能不知道，这位靠打家劫舍起家的金刚寨大当家，居然暗地里勾搭上了巡天监，打算拿我们当他投靠朝廷的投名状！”
髯须客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纷纷将愤怒、不解、探询的目光投向郑武旭。
台下的徐洪眉头紧锁，手按在了墨衡肩膀上，低声道：“等下可能会乱，自己小心。”
墨衡微微点头，手轻轻握住了腰后的斧柄。
台上的郑武旭面对众人目光，坦然以对，眼神冷漠的看向髯须客，反问道：“杨磐图，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投靠了朝廷，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髯须客冷哼道：“我之所以召开金盆洗手大典，广发英雄帖，就是为了召集诸位兄弟到此，来揭穿你的真面目。”
郑武旭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摆手制止了想要上台的弟弟郑武柳，冷声道：“杨磐图，你说揭穿我的真面目？那你的真面目又是什么呢？”
髯须客闻言眉头紧锁，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郑武旭也面向台下众人，朗声道：“诸位兄弟，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眼前敬爱的杨大哥，他暗地里偷偷接触了南羯人。”
因为郑武旭的话，台下再次发出连声惊呼。
而郑武旭还不罢休，继续说道：“而今日他之所以以金盆洗手大典的名义召集你们来此，也是为了勾结南羯人，让我们金刚寨和你们，成为他在南羯高官俸禄的资本。”
墨衡瞪大双眼看着台上对质的髯须客和郑武旭。
这两位互爆勐料，而昨天夜里，有黑衣人秘密潜入金刚寨，他们言语中是提到髯须客的。
那这两位中，必然有一位在说谎，又或者……
两个都没有说话，只不过是都觉得今日是一个好机会，双方不谋而合，打算在同一天动手。
结合他俩的话，墨衡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真他妈是两个老六啊。
髯须客和郑武旭还在各自放嘴炮，墨衡不禁对徐洪问道：“徐大哥，这两人咋还不动手？”
徐洪闻言愕然，轻笑道：“现在谁先动手，便会显得自己理亏，而且髯须客功力在郑武旭之上，他一动手，其他人下意识便会认为是他想杀人灭口。”
墨衡不解道：“徐大哥，髯须客身为炼神境强者，在场除了徐大哥你以外，估计没人接他几招，他何必顾忌那么多？”
徐洪解释道：“墨衡你想岔了，首先在场能抗衡髯须客的，不单单只有我，那郑武旭也不是庸手，除非他一心死战，不然髯须客杀他，也至少要五十回合。”
“而金刚寨这么多人，一旦动手，郑武旭必不会死，而等他逃走，在场这么多人，髯须客也不可能全部杀完，一旦传出去他勾结南羯人的消息，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足大周土地。”
“现在就看他们两方谁能拿出关键性的证据了。”
墨衡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徐洪。
徐洪摸着下巴道：“这倒也是一个可能，那他们现在拖延……”
此时徐洪突然耸了耸鼻子，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腻味的澹澹香味。
徐洪勐然间脸色微变，向墨衡低喝道：“屏气凝神，有人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