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沈清月。
亦认出了沈清月身旁的萧钰。
原本在百姓中，拥有无上人气的战神萧钰，自双腿残废后，百姓对他更多是惋惜。
如今，这种惋惜渐渐变成了哀其不争。
“祁王，要为一个女人自剪羽翼么？”
不知从那个读书人口中说出的诘问。
萧钰看着沈清月，眼中是令夜一惊心的柔情，与蕴藏的无边的杀机。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萧钰好看的眉眼闪过一丝的无奈。
“我可是你的小相公啊。”
他带着酸涩的语气道。
沈清月轻轻一怔。
小相公。
她从未当面这么亲昵地称呼过萧钰。
“不是说，要帮助我登上帝位么，这就不行了？”萧钰揶揄道。
“说什么呢！”
沈清月一抹眼泪，装出一幅恶狠狠的模样，“是不是小翠那口无遮拦的小妮子跟你说的？”
见沈清月恢复了一丝生气，萧钰笑了。
笑声春风，接在后面的话语却霸道无比。
“我萧钰愿意自剪羽翼，是我的事情，从来不会容许别人置喙。”
“你是我过了门的妻子，是祁王妃。”
“方才的话，我只当没听到，往后不许你说了。”
萧钰轻摇轮椅，拦在指指点点的百姓身前。
沈清月低着头，泪水若珠帘。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她小声喃喃。
她很怕，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好的，连累了他。
“我的意思，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萧钰无奈解释道。
“很多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世事有因果，不违心，未来不迎，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罢。”
“而且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跑得那么前……”
纵然我是你的小相公，也不能那么，那么小吧。
这句话，萧钰没有说出来，却是用行动证明。
男子在夜一的陪同下缓缓往前。
早已经准备好的他，捏碎一枚玉符。
玉符是从周福有那求来的，能够干扰现实与梦境，化虚。
此刻，在沈林修眼中，萧钰的气质渐渐变得同皇宫内的皇后一致。
如皇后亲临。
贵为天下之母的女人嗓音洪亮，无比威严。
“沈林修，你好大的胆子！”
萧钰怒斥道。
依旧呢喃着要去寻儿的沈林修就地打了个激灵，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皇……皇后！”
众目睽睽之下，沈林修“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后，这可是您的意思，让我拿捏沈清月，不要让那死丫头太过于蹬鼻子赏脸，一切我都是照您吩咐去做的。”
“皇后，你给的钱又花完了……”
沈林修怯懦道。
想为他的儿子再求点钱花。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沈林修开始信口胡谄，都不明白，想不通沈林修竟这么怕皇后。
莫非沈林修是装傻的？
根本这一切都是皇后授意，要来打压祁王妃？
百姓开始议论开来。
萧钰冷笑一声，“沈林修，我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诋毁你的女儿。”
“诋毁祁王妃！”
萧钰言语刚落。
仿佛有大气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轰开。
沈林修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所有的一切，现实与梦境都区分开。
“祁王，萧钰！”
沈林修惊叫出声。
沈清月给沈林修设下的限制，是如同修行之人度心劫一样，原本不可以外力破开的限制，竟然就这么被萧钰以巧力化解。
以梦境破梦境。
沈清月呆呆看着这一幕。
沈林修自知一切，感觉身上有冷意，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忙慌张爬起来回家。
百姓一片嘘声。
沈清月则突然被萧钰搂在了怀里。
“看什么，回府了。”
沈清月还没反应过来。
“傻丫头，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多麻烦你的小相公才是！”
萧钰笑容和煦道。
反应过来的沈清月俏脸通红。
她真的过于要求与苛责自己了么？
恍惚间，仿若有人轻轻拍了拍沈清月的肩膀。
是奶奶。
“清月，奶奶知道你的性格，可布衣行事，一切随缘，切莫逞强……”
沈清月低头，伏在萧钰的肩膀上。
奶奶，我好想你。
萧钰轻拍沈清月的肩膀。
心有疑惑，却无关紧要。
有一天，她会说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