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是个四方四正的城，几所营房看起来差不多的样子。
沈旭皱了皱眉，正要叫个士兵询问，却忽见前方院子里，有个女子在洗头。
只一眼，他便认出，那是顾若。
天色已经很晚，今夜的月亮特别的大。
或许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人来，她穿着宽大的青色中衣，月光在那湿漉漉的长发上面打了一层银光。
额头上厚重的头发，也被浸湿了，隐约露出了那个淡粉色的疤痕。
沈旭站在那儿看着，没吭声，也没离开。
顾若把长的过分的头发清洗干净了，用一根青色的发带捆了起来，披了衣服到外面去倒水。
暗处忽然有只手把她拉住，哑声说道：“姑娘，今日南三所的女子都去找相好的了，你没有相好的吗？”
“你是谁？”顾若吓了一跳，用力地挣起来。
“你别怕、你别怕！”那男人连声说：“我没有恶意，我、我……”
他结巴起来，又快速拿了身上的钱袋给她，“我给你银子，你与我好一次吧。”
顾若脸色煞白，疯了一样的挣起来：“你找错人了，快放手！”
她是知道，南三所中有某些女子暗地里做这种营生的。
这人显然是想找那些女子。
但她不是。
那男人愣了一下，心里不太想放人。
但若强来，军法如山，估计要吃不少苦头。
就在那儿犹豫起来。
却在此时，一块石头破风而来，打中了男人的脸颊。
并且下一刻，有另外的石头打中了他的手腕。
两块石头来势极快，他人被打翻在地，并且满口流血，正要爬起来看看是谁不长眼，却陡然愣住了。
顾若也愣住了，当她看到暗处走来的那人时，毫不犹豫地奔过去，躲到了沈旭身后。
“世——”男人认得沈旭，神色惊恐：“末将该死！”
“退下。”
沈旭沉声低喝。
那男子不敢废话，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他走远了以后，顾若才暗暗松了口气，朝着沈旭福了福身：“多谢世子。”
“你在这儿时常遇到这种情况？”沈旭转过身问她。
顾若说：“没……第一次。”
事实上，她身份到底不同，大家都知道，平时对她非常客气。
今天应该是那人喝多了，没认出她。
沈旭不说话了，瞧着她肩上的外衣要掉下去，便抬了手想帮她拉衣服。
谁料他一动，顾若惊弓之鸟一样，快速后退了两步。
沈旭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顾若说：“很晚了……世子、早些回去，我也去休息……”
“我迷路了。”沈旭把手收回来，声音有些微沉。
“迷——”顾若怔住，这时候才意识到，沈旭身上也有些酒气。
她想，他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所以走岔了路？
“那，我帮世子找人来带路。”顾若试着说完，便转身往远些的地方走，她知道那里有巡逻的士兵。
沈旭却往旁侧了一步，将她拦住：“你不能带路吗？为何要找旁人？！”
顾若僵了一下：“可我……我头发……”
“我可以等你。”
“……”
顾若觉得头皮发麻，对这样有些强势的沈旭，她着实是不好招架。
她僵硬地说：“可是、我很慢的，会耽误很多时间……找士兵带路……马上就……能送世子回去了……”
“所以，就是不愿给我带路是不是？”沈旭低头问她。
顾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不是……”
“那是什么？”沈旭往前迈步。
顾若僵着身子，步步后退，背脊靠到了青石墙上，退无可退。
沈旭的手撑在她的脸侧，倾下身子去，“你知不知道，你躲我的时候，那眼神像什么吗？”
顾若哪里管她像什么，现在只想快速逃跑。
沈旭却反应敏锐，另外一只手撑在了她腰侧。
她被他两只手禁锢住，无处可逃。
沈旭扯了扯唇，声音很低很低地说：“就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可你怕我什么呢？我会吃人吗？”
这样近距离的压迫，让顾若心跳如擂鼓，结结巴巴地说：“世子醉了，我……我去帮你叫人，煮醒酒汤——”
沈旭现在不想听她说话。
原本手就停留在她腰侧，顺势便捏了上去，将她朝自己身前揽。
“世子——”顾若惊呼，双手连忙撑在他肩上要推他。
但他的力道，顾若些许抗拒根本毫无用处。
而且她越是推他，他手就收的越紧。
“我不喜欢你怕我。”沈旭的声音低沉的像是过了砂子一样，他的唇贴到了她的耳珠上：“不许你怕我！”
顾若被这样的沈旭吓得浑身僵硬，无法反应。
沈旭原本只是想与她说这件事。
但。
如此的亲近，再加上先前那些声音，以及方才那拉扯顾若之人的刺激，沈旭的心里有些燥意。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