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面的时候不还直接扑我怀里,如今怎么见到我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琢殷觉得这小姑娘很矛盾,他本还想慢慢接近她,没准能寻回些记忆,哪里知道这才几天没见,这丫头就避他唯恐不及。
卿卿也很无奈,没见过这种人啊,她的确认错了人,但她也跟他道歉了,这人怎么没完没了,硬是往她跟前凑呢?卿卿张了张嘴,还是忍住心里的憋屈,无奈道:“琢公子,我再跟你说一遍,开始我的确认错了人,但现在误会解除了,咱俩不该桥归桥,路归路吗?”
听她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但是,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琢殷有气没处撒,也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抬腿就把刚蹦过来的野兔子一脚踢飞:“行啊,那你自己走吧。”
“我······走就走。”谁还没点骨气了?卿卿扭头就走。走两步发现走错了路又折回来从他身边蹭过去,再走两步发现自己还没找到老虎姜,又折回来从他身边再蹭过去。
琢殷:······
卿卿也察觉到这种行径很容易让人误会,红着耳根子硬是没回头。一口气走了半里路,拍了拍脸,她从背篓里掏出那块老虎姜,对比着一点点在地上寻找。
“找到了!”她惊喜道,刚刚的事也被这喜悦抛在脑后,当即就蹲下身来,徒手刨地。站在树后的男人盯着她刨的起劲,随手扣下一大块树皮。他跟了她半里地,她愣是一次都没有回头。真是心大,他倒要看看,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小姑娘会不会害怕,到时候一定哭着跑来找他。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暮。
眼睁睁看着她的小背篓变得满满当当,什么老虎姜,冬笋,塞的都快溢出来了。琢殷终于说服了自己,他一只大男人犯不着跟这小姑娘置气,还是等一会主动带她下山吧。想着便向前一步,还没张口,前面的小姑娘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听到脚步声卿卿握紧手里刚拔下的一根冬笋,将笋尖对准声源,发现是琢殷,才松了一口气,“琢公子?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琢殷:???合着他白当了一天护花使者,她是瞎还是聋,跟这么近都没察觉。
“刚好,我采够了,我们一同下山吧。”卿卿笑的很诚恳。
“呵,呵呵,我这也是刚巧办完事,走吧。”琢殷皮笑肉不笑道,见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泥,然后跟她并肩往山下走去。
“你采这么多只笋要做什么?”琢殷觉得走下去还要好久,总要说说话免的尴尬。
“采笋当然是吃啊。”卿卿有些莫名其妙,“还有,笋应当是按根来算的。”
“哦,那你还挖了这么多根姜也是吃的吗?”
“这是老虎姜,是可以入药的药材,挖去给药店老板换东西的,还有——”卿卿站定,侧头对着他道,“姜,是按块来算的。”
琢殷抿了抿唇角,干笑两声,想着再主动开口他就是狗。
走过一段略窄的山道,卿卿落在琢殷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听闻······琢公子入了奉天殿,如今已经是奉神使了。”
“嗯。”琢殷从鼻腔哼出一个字,答的漫不经心。
“哦,那,那恭喜琢公子了。”卿卿头埋的很低,只专心看着脚下的碎石,天色越来越暗,她冷不防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跤,一个趔趄扑在琢殷背上,背篓里的姜都蹦出来几块。琢殷脚步一顿,等她站稳身行才慢慢回过身,蹲下来帮她把姜装回去,正想伸手扶她站起来,右手却碰上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石头坠子,烫的他猛地扬了扬手,正打在卿卿的下巴上。
“嗷!”冷不防被打了一巴掌,卿卿牙齿咬破了腮帮子,满嘴的血腥味。难以置信地看着琢殷扬起的手,含糊不清道,“里干哈吗?”
琢殷的手还僵在半空,看看她胸口的石头,又看看她疼出水花的眼,“我······我,我被······”支支吾吾解释不清,索性拽了她的小石头,想跟她解释清楚,哪知一把将正站起来的卿卿拽地扑倒在地上。
“咕咚——”琢殷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手忙脚乱地将卿卿扶了起来,把她的裙衫乱七八糟拍了一通。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琢殷抬眼,就看到卿卿委屈的脸。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却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了。
“你干什么啊······”卿卿觉得他真的很过分,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回来,还欺负她。
“你听我解释,我,我刚刚想扶你起来,但是你的石头烫到我了,我······”琢殷解释的嘴有些瓢,就见卿卿解下那块石头放进了他手心里,石头冰冰凉凉没有一丝异常。
“不是,它刚刚真的很烫,你相信我。”琢殷急的头上冒冷汗,而卿卿已经淡定地将石头戴了回去。“算了。”他说,“对不起······”
转了个身在卿卿面前蹲下来,琢殷语气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淡:“上来,我背你。”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卿卿此刻也不知道是自己走安全些还是让他背着安全些,索性在他背上还能歇歇脚。她慢慢俯下身,贴上他的背,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两个黑手印。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