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篁城的沈符,热闹了。
不光来了个十三境的小少爷师父,还来一个十二境的兄弟,外加一个看不出跟脚的同龄人,一跺脚倒是让周围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如此了得?
周围看客已经主动让开了道,在为首的那名老人带领下,一群人似乎有些风尘仆仆,赶了过来。只见沈家家主以及那新郎沈修齐,皆面露喜色,向着来人迎了出去:“好久不见!”
已经穿红戴花的沈家少爷,连忙跪着迎了上去:“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那名老人毫无形象的掏了掏裆,一脸嫌弃的对着沈修齐开口道:“下次再有人说你没有师父,你就直接上手啊,等着人家蹲你头上拉屎?”
沈修齐当然不敢同意,且不说如今这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藩王世子,再就是他的身份,自己媳妇的亲哥哥,未来的大舅爷,也不容得胖子放肆。跪伏在地的胖子讪讪陪着笑:“大舅爷也是关心师父,所以才会问上两句,如今师父来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随即站起身,看向徐清沐:“好兄弟!”满眼的感激。
太及时了。
如果今日徐清沐等人不能及时赶到,估计这徐澄狄,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随即看向徐清沐身后的白祈,眼神中有些疑惑:“这位是?”
白祈自来熟的介绍:“徐清沐是我大哥,王帅是我二哥,我大哥说你是他的好兄弟,我大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如今你新婚大吉,我自然要陪着大哥前来祝贺一番的。”白祈随即看向顶受着巨大压力的徐澄狄,开口道:“怎么,在水柔遗境中,我大哥以一剑名换你一条贱命,还不张记性?”
此话一出,满座皆哗然。
这人是谁?当着众多人的面,直呼世子徐澄狄为贱命?而且,如今正堂上坐着的,正是徐澄狄的亲爹——长陵王!
当人家父亲的面,公然辱骂当今世子,这本身就是大罪。沈杛立马跪在长陵王面前,以首叩地:“藩王千岁请息怒,这孩子一定是喝了酒,说了胡话,请藩王恕罪!”
沈杛头上汗水之流,抬眼间果然看见长陵王徐永的脸色有些阴暗,不过令沈杛没有想到的是,这长陵王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小修士好大的口气,不过今日是我女儿徐洛,与你那兄弟成婚的大好日子,不知小修士可否给本王一个面子,所有的事情,容他们成完婚之后,在坐下细谈?”
沈杛更是冷汗迭出,这长陵王强忍着怒气,想来麻烦一定不会断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尽管在这夜篁城沈家可谓只手遮天,并且进门的匾额上也写着“君亲第二”,可沈杛知道,商贩就是商贩,自古以来,皆是趴在地上摇尾祈食的下九流而已。
扣除狂言的白祈冷哼一声:“看看你爹,就比你会说话,所以活得长。”
“白祈,休得无礼!”说罢,独自上前,双手抱拳行礼道:“徐清沐,见过叔叔。”当时徐衍王寿辰,皇帝与曹皇后在文武百官面前公然相认这丢失十几年的太子,自然而然,今日相见作为晚辈的徐清沐,主动向坐在正堂上的长陵王徐永,行了礼。
接着又道:“我这三弟自幼无人教导,说话得罪之处,还请叔叔莫要见怪。”
徐永哈哈一笑:“侄儿果然有天人之姿,既然是侄儿的兄弟,叔叔怎会放在心上?来人,赐座。”
有下人进进出出,搬来好几张檀木椅子:“侄儿,这是我特意让下人从金陵府一路带过来的檀木椅,就知道今日你和那修齐十三境的师父一定会前来,所以叔叔留了心,将叔叔珍藏多年,一只舍不得坐的珍品,带过来给你们坐坐。”
说罢,并未起身的徐永,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诚儒率先两步上前,端坐在椅子上,丝毫不给藩王面子,挪了挪屁股,调整了姿势:“有点硬啊,听说精灵城最出名的特产便是你身上的金丝布帛,那是相当的柔软透气,坐在上面放个屁都会吸收掉,不知长陵王,有没有带上那么两件过来?”
世子徐澄狄立马向前,伸手指着李诚儒说到:“我父王给足了你足够的面子,如今你再这般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李诚儒笑容渐渐消失,盯着徐澄狄:“哦?”
接着无尽的剑意涌出身体,直接将已经十一境的徐澄狄压得跪倒在地:“正如你说的,你爹是死了吗,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句句不留情面。
长陵王倒是显得异常镇静,看着唯一的儿子在剑意中受着折磨,倒是没有开口求情,而是转向李诚儒:“早就听闻李诚儒前辈境界高,实力强大,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修齐,还不过来给你师父叩首,抓紧完婚。要是累着我的宝贝女儿,这我可不轻饶你啊。”
沈修齐会意,连忙让旁边的媒婆端了杯茶水:“师父,请喝茶!”
连同带着红布盖头的徐洛一起,跪在地上,恭敬献茶。从始至终,那徐澄狄跪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终于,在媒婆一声“礼成,送入新房!”的长喝中,沈修齐和徐洛,双双被下人牵引,进入了新房。周围一众宾客也尽数散去,重新坐回自己的饭桌面前,再次觥筹交错,对饮祝福。
抬头即是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