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安城,再度震惊。
曹皇后的儿子,曾经的太子,回来了?
一时间长安关于太子的传言数不胜数,大部分人皆认为当年太子失踪是叶妃娘娘背后的娘家,叶家剑冢搞得鬼,目的在于夺权。
三人成虎,很快,关于太子回归,叶家剑冢阴谋破灭的消息便渐渐三告投杼了。长安城内所有客栈、春楼的说书先生加入了绘声绘色的描述,只用了一晚,人尽皆知。
人心各有千秋。
回归到客栈的众人有些懵,除了李诚儒外,其他人皆震惊的不可相信,与他们日夜相处的眼前人,竟然是太子?
随之而来的,便是开心。一直以来,众人皆认为徐清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不但找到了父母,而且父母还是当朝挚擘,这从小受尽委屈的孤儿,终于有了些温暖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如今客栈外跪着二男一女,皆华服锦绣衣。三人面朝客栈方向而跪,眼中再无半点傲气。
正是白日里调侃徐清沐之人。
七上从客栈上方打开窗户,霸气十足:“我师父让你们两个公的混蛋,母的留下,要亲自检验检验身体。”
两个平日里骄横惯了的纨绔如获大赦,磕头如捣蒜,丝毫不顾及身边女伴眼中哀求之色,撒腿就跑,生怕晚了被这女人连累,毫无半点绅士。
女人颓然跪在地上,脸上惨白无血色。倒是一旁的家主,非但没有丝毫愤怒与羞愧,倒是有了些许窃喜。
女儿的名誉换来与这太子的一丝瓜葛,不亏。
毕竟女儿可以再生!
从早晨到晚上,短暂的是十几个时辰,人性似乎被扭曲到了极致,一切只因为,踏入太和殿的那只脚。
一脚,便是天地之别!
七上看着一群俯首在地的达官显贵,似乎有些不理解,开口问道:“师父,太子是什么东西?”
一群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是谁?怎敢如此口出狂言?
可那被称为师父的老人,伸手摸了摸七上的头,似乎也有些不屑:
“太子啊……不过还是你老大罢了。”
七上懵懂,可跪着的那群人,再添笑脸。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值一提。
不过如此。
......
徐清沐看着一众目光,各不相同。除了徐衍王与旁边蒙面皇后眼中有难掩的激动外,其余人等皆带着目光深处的冰冷。这些,自然逃不过从小在伏牛镇受尽冷眼的徐清沐的察觉。当下,已经一只脚跨入太和殿的徐清沐,内心极为复杂。
太子?那朝堂之上坐着的,就是自己的亲爹娘?
徐清沐想起这些年伏牛镇的生活,想起每个年夜的晚上,自己与老黄狗和黄牛相依为命,想起站在窗台下偷看人间温暖的自己......一时间有愤怒涌上心头。
为什么?
他很想大声质问,究竟为什么要将自己独自一人丢在伏牛镇十二年?
可现在他不能。
徐衍王之所以在寿宴上与自己相认,并且当着这么多君亲第一的人前,必然有他的目的。当下,这个从未喊过一声父亲的少年,将第二只脚,也踏入了太和殿。
一瞬间,有无名气运自脚底升起,形状若龙,绕心间飞舞。
龙气!
强压内心震撼,徐清沐双膝跪地,行大礼:
“儿臣拜见父王!”
已经站起身来的徐衍王,面若霞映澄塘,有光而神韵不凡,连连称道:“好!好啊!”
覆面女子亦然。
坐于右侧的叶妃,笑容中难掩震惊,倒是那太子徐培,率先开了口:
“父王今日寿辰,此乃第一喜;哥哥回归皇宫,此乃第二喜,如今喜上加喜,父王,让我们共同对饮一杯,也好为哥哥接风洗尘。”
说罢,便举杯而尽。反应过来的众人皆附声,一时间其乐融融,气氛极为融洽。
觥筹交错莫不过情理情外,推杯换盏亦然是笑里藏刀!
酒罢言尽。
很快,太和殿内只剩下徐衍王、皇后、和刚刚当了太子的徐清沐。
徐清沐看着面前二人,内心再也压抑不住:
“为什么?!”
徐衍王叹息,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好久,究竟是为什么,身边相濡以沫的曹雨秋,要狠心将刚出生的太子送走?可是当下,叹了口气的徐衍王想要伸手抚摸下那张面孔,万般言语只开口半句:
“你娘她......”
徐清沐后撤,趁机躲过。
徐衍王叹息更甚。
曹皇后还未开口,徐清沐再问:
“与剑皇宋梓涵于升仙台上对峙、边塞那座凉亭内的女人,皆是你?”
女子叹息点头。
徐清沐再度后撤:“最后一个问题,我师父他,是不是自杀身亡?”
女子轻轻解下面纱,露出一张极为俏美的面孔,只是眉间有愁丝不去,略显惫态。看着眼前后退的少年,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果然!
果然如此!
那陈家后院百丈山上陈夜寒的掌管山河中,老乞丐被那人一脚踏碎生机场景果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