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徐清沐戳穿身份的小道士曹丹并没有入睡,此刻正蹲在帐篷内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会挠挠头表情严肃;一会面露忧愁,似乎做了重大决定;一会又小脸娇羞,偶尔还愣愣扇了自己一两巴掌。亏得帐篷内没人,不然这鬼上身的做派,属实有点诡异。原本徐清沐征求她的意见,是否需要调换军帐,可曹丹对着他一阵威逼利诱,警告他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在徐清沐一口答应下来之后,立了个名不符其实的口头霸王条约,也就不了了之了,依旧和徐清沐住在同一个军帐。
待到徐清沐咳嗽着走进军帐内时,那两个刚刚结拜的好兄弟俩,非常默契的钻到同一顶军帐中。好在鸣凤村人员较少,也没人注意到这俩的鬼鬼祟祟。掀开帐门,看到身上一片血迹的徐清沐差点摔倒在地,曹丹一个跃身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刚想开口喊住在不远处的胖子前来帮忙,被徐清沐一个手势阻止住:“没啥大问题,那胖子起来后必然咋咋呼呼,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曹丹将他慢慢扶至床上,徐清沐才慢慢吐出一直吊着的气,全身也随之放松下来,可疼痛也更加汹涌,光是抽出右手的一个动作,就疼的他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曹丹有点着急,开口询问道。
调整了下姿势,从怀中艰难掏出一把黑色刀鞘,又把少女的压裙刀在身上干净的地方反复擦了擦,插入刀鞘后递给少女,开口道:“想回去继续吃口剩下的鸭子,老板娘只给喝的了,喝奶不充饥,结果被人打了。”
少女依旧没有接下那把还是沾了点血迹的刀,看着强忍痛苦还故作轻松的少年,恼怒的开口道:“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随即转身忙碌起来。可团团转了好几圈,才想起一贯养尊处优的自己哪里会照顾人,更别说是个身受重伤的男人。有点懊恼的跺跺脚,小脸皱的很好看。
“烧个水,找条干净的毛巾。”徐清沐无奈。想起当初小道士在伏牛镇装神弄鬼算命的样子,潇洒自如。怎么当了个兵,傻掉了呢?
“对对对。”少女连道三声,急忙跑去准备。
少年沉下心来开始思考。能够准确得知自己今晚行踪,并且出手果决毫不留情,定不是偷鸡摸狗扒墙偷窥引来的仇家。徐清沐开始了复盘,自林震北死的那天起,在脑海中一遍遍思考,仍是没有头绪。中原人接触本来就少之又少,当兵之后方才接触到一点而已。于是徐清沐开始逐一想着每一个认是自己和自己认识的。王将军是最早的,其次是胖子,沈海粟,王雷芳,后来河边的老人,那对胸脯属实罕见老板娘等等。无一人有怀疑之嫌。
或者,从一开始就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与外界某些想杀自己的势力里应外合?
徐清沐眯着眼,右手手指轻轻叩击床梆。刚好曹丹端着热水毛巾进来,到底娇生惯养少贤惠,自己亲自烧的水,导致脸上两边留着被手擦拭的灰痕。
徐清沐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主要的伤势来源于剑气爆炸的冲击力,伤及了肺腑,造成的内伤。可还是要清理身上的血污,那就需要脱下衣服。一时间四目相对,都很默契的莫不出声。
“我去喊人。”终是曹丹打破了僵局,站在门外:“死乞丐,给我滚过来!”
不一会儿,帐篷内探出两个脑袋。老乞丐恋恋不舍放下书本,对着白衣老者说道:“李老哥,你写得果然太传神,小弟我甘拜下风!不过有几招小弟略表拙见,觉得不妥。就比如说那老树盘根,你的注释为‘老树盘根男累女欢’,我觉得要是腰部发好力,然后一鼓作气,接着.......”还没待老乞丐说完,等的着急的曹丹便直接冲了过来,看着这厮还沉浸在书的讨论中,忘记了自己的喊话,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李老头抬眼望着怒气冲冲的曹丹,眼睛一亮,阴阳家子弟?那老头什么时候开了窍,收了个女弟子?
最终老乞丐被拖着走进了徐清沐的军帐。
姓李的夫子用手摸索着腰间玉佩,满眼含笑望着灯光晃动:“老秃驴,下次见面定要你亲自刻下这个字喽。”
折腾了半晌,徐清沐终是在吃了老乞丐从裤裆里掏出的一颗药丸睡了过去。一直紧张的曹丹也放下悬着的心,立马卸磨杀驴,将老乞丐推了出去,拉好帐篷。出门的宋梓涵突然就面容惆怅起来,小太子啊小太子,曹皇后说让你一定不能三心二意妻妾成群,现在可咋整啊....得亏注意力全在徐清沐身上的曹丹没有听到这话,不然注定又是难眠夜。
曹丹望着已经熟睡的少年,血污被擦掉的右手依旧攥着她的压裙刀。
一夜无话。
第二天还在睡觉的徐清沐又是被王雷芳副队长的羞怒声夹杂着沈队长的暴怒声吵醒的。只不过原来的偷窥,由一个老乞丐变成了两个老流氓,腰佩吊玉、头戴发簪的“文圣”李诚儒,非常满足的拿出那本《云上朗朗八十一录》,用笔在第七十三页将原来的注释更改为:观音坐莲也可变床为桌,时间翻倍。似乎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因人而异”。
徐清沐当然直接无视了这些不打紧的吵闹,在曹丹的陪同下,到街上买了一块可以夜晚发紫光的夜明珠。这种珠子很常见,一些农妇家中尝尝都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