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来到殿外,种苏躺在行刑的杖板上,已然晕了过去,两只手臂绵软无力的垂在两旁,脸色发白。
行刑的两个侍卫站在两旁,面面相觑,也是第一次看见两杖便晕过去的人,颇为为难。剩下的三十八杖还要不要继续?只怕打完这人便没命了。
这也太不经打了。
事实上,种苏今日天未亮便起床,起的太早没胃口吃饭,原想着半途买点吃的,然则第一次进宫,欠缺经验,耽搁了些时间,最终未能进食。
之后在太阳底下站足了几个时辰,又渴又饿,再经殿上“相认”一事,当真生死惊魂一刻,心绪大起大落,提心吊胆,所谓急怒攻心,急火烧心,两板子下去,直如雪上加霜,晕死过去实属正常。
“陛下?”侍卫小心请示。
李妄一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种苏苍白面颊,半晌,冷哼一声:“余下的板子先留着。”
“是。”
谭德德忙命人过来,种苏身份好歹是朝廷命官,还是得好生照料,当下嘱咐两句,让人好生送出宫外。
侍卫们撤了杖,纷纷离去,殿中恢复一贯的寂静。李妄仍站在殿外,阳光照在地上,投出长长的身影。
李妄面沉如水,这淫/贼既已找到,便不必急,初始的震惊与愤怒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股烦躁。
“如何?”李妄冷声道。
谭德德知其问的何事。今日李妄在朝上见完秘书省所有人,却未见到想见之人,当时脸色便十分不好。刚刚下朝后,李妄第一件事便是令谭德德去查,听问,忙躬身回答。
“回陛下,查到了。那位大人回捐了,具体缘由不知,只说因个人原因。”谭德德道,“因是回捐,名册并未在户部保留,不知具体。若要细查,也是能查到的,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回捐?
李妄眉头微皱,背着手,走了两步,捐纳之事向来皇帝不沾手,虽然早晚会整治这事,但眼下还腾不出手来,时机未到。倘若去查,定会引起各方猜测,说不定会波及到贾真身上,查出他与贾真的往来关系……
为何回捐?平日贾真并未透露半分,或许正是因为绑架之事,受到惊吓,不愿再做官?
李妄攥了攥手心,罢了,再过几日,便要与她见面,到时再详问她本人。
不知她上回信中所说新发现的好玩好吃的,又是什么。想到这里,李妄眉头微微舒展开,烦躁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