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追溯到一个时辰之前,赵府前院里,院中央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前方大树下有一名美艳的歌姬合着乐师优美的乐曲,正翩翩起舞。
华衣少年一边看着歌舞,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珍馐美味,表现得优雅而惬意。姓殷的车夫则一声不吭地立于少年身后,眼睛低垂着仿佛睡着了一般。不远处赵常和黄章正端着一杯酒,准备上前向华衣少年敬酒。
此时,只见管家赵平快步走来,向着赵常低声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你处理就好了,不要大惊小怪。没看到我现在正要去敬酒,眼前之人可得罪不得。”
赵传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赵平此刻来打扰自己有些不满。
“可是,是少爷的事”
赵平显得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开口。
“跟衷情有关?有什么情况你快说,少爷他又怎么了。”
赵常深知自己这个管家平素办事颇有法度,府内大小事务也都管理得井井有条,故也是颇为信赖。如今若不是有处理不了的事,他是断然不会来找自己的。
“我刚在后院遇见刘全和张鹏二人,我观其行踪鬼祟,神情飘忽,就叫住询问。没想到这两人做贼心虚,稍一逼问就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原来他们两人今夜随着少爷将一卖唱的女子掳回府内,还将打死了一个拦阻的老头子。老爷,这事”
赵平看到赵传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知道不用再说下去了。
”这个逆子啊。我明明说过今夜无论如何不用闹事,结果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宠溺他了。赵平,跟我走。“
原来这赵常早年将领出身,曾在边境与孤风帝国的战斗中受过重伤。由于是下腹部刀伤,军中大夫诊断以后可能不能人道,而此后赵常遍寻名医却不得治。而赵衷情是赵传入伍前所生,故赵常对这唯一的子嗣一直疼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也养成了赵衷情嚣张跋扈的性子。
”这事绝对不能让眼前这位知道,趁着现在事情还没闹大,先去后院斩草除根。“
赵常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转首对黄章告了声歉,也不解释,便带着赵传及赵平往后院赶去。
“公子,这赵常忽然离席了。看他神色匆匆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要不要属下跟上去看看。”
殷姓车夫在华衣少年耳边悄声说道。
华衣少年点点头,正准备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向着车夫问道。
“殷叔,你有看到我妹妹去哪了么?”
“小姐刚说有些内急,要去趟茅房,现在都还没回来。”
车夫如实答道。
“糟了,这死丫头,不会又给我闯祸了吧。”
华衣公子闻言脸色一变,嘴里暗骂一声,再也坐立不住,快速起身朝着赵常离开的方向赶去。车夫见自家公子离席,自然也跟着离开。瞬时,空旷的前院里除了歌姬和乐师,只剩下了正要独自上前敬酒的副城守黄章一脸茫然。
“怎么大家忽然都走了?那我这酒敬谁去?”
赵府后院,赵衷情房内。宁远的脸色阴沉,他的双手被侍卫赵传束缚在身后,身体被紧紧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脸颊上有着不少淤青,身上也伤痕累累,显然刚遭遇一顿毒打。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长刀,锐利的刀锋甚至割破了皮肤,有一丝鲜血顺着刃口滴向地面。
而晴儿和唐婉儿也被两个护卫擒住,押在一旁。
看着眼前赵衷情的尸体,赵常面色死灰,像老了十岁一样。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独子,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脉啊,他赵常,从此绝后了!
想到此处,赵常如同疯了一般,几步冲到宁远面前,一脚将其踹到在地,而后恶狠狠地踩在其身上。
“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儿子?是你,还是那两个女人?告诉我,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赵常声音歇斯底里,面容狰狞,状若疯魔。
宁远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本就羸弱的身子刚又遭遇了一番毒打,实在是使不出一分力气。只好侧着脑袋朝旁边吐了口血沫,直视赵常凶狠的目光,缓缓开口道。
“你儿子做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强抢民女,当街杀人,他该死,所以我杀了他。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与她们两个弱女子无关,你放了她们,我任你”
话还没说完,宁远就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疼,整个人被踢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随后重重摔落在地。宁远遭此一击,一时间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手捂着肚子,半响起不了身。
“这个时候还想充当英雄好汉?你杀了我儿子,我不会让你简简单单就这样死的,我要让你尝尽这世上最可怕的折磨。”
显然赵常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满脑子都是对宁远的恨意。
“人是我杀的,与他无关。”
唐婉儿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传来。
“这个畜生杀了我爷爷,又想毁我清白,我趁他不备,用发钗刺进了他的心窝!你放了他们,我才是杀你儿子的凶手。”
赵常闻言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