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突袭,一把抱住他,亲完了再走。
记得过节日时,少爷总会变得神神秘秘的,变着法子从他嘴里套话,想知道他现阶段喜欢什么,或者缺什么,了解后再悄悄给他准备惊喜。
记得那在别人面前高冷无比,难以接近的少爷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年,会因为他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举动开心难过,或者吃醋,会因为自己跟别人说话时间长不理他时,会吃醋得臭着脸跟自己闹脾气,撒娇着让自己哄他。
记得他高贵冷艳的少爷很不经逗,在他面前常常会害羞得红了耳朵,然后黏糊糊抱着他亲。
记得北步行街的那家馄饨店,并不是少爷爱吃,反而是他喜欢吃……所以少爷说自己爱吃馄饨动不动就带他过去,其实只是为了陪着他吃。
记得少爷说过……永远爱他。
也记得,他对少爷说过……
一辈子。
雪下得越来越大,奚亭视线渐渐模糊了。
直到,他什么也看不清了。
结束了,他的少爷走了,不再属于他了。
从此以后,他见不到他了,再也不能感受他的满腔爱意与他的温柔,也感受不了他温暖而属于自己的怀抱,也闻不到那淡淡的薄荷香味……那日思夜想的人,又要回到他触碰不到的远方。
奚亭猩红了眼,失声道:“……我不要!”
他不要这样的结果,也不想再一次失去他。
水晶球红着眼被他喊得一愣:“爸比……”
奚亭回过神,抱着怀里的水晶球踉跄了几步,飘走的灵魂好像又归体,突然向停车场跑去。
今晚出门时,开的奚亭的车,封祈里离开后,自己打了辆车回到奚亭的公寓里,推开门就可以看到那一颗圣诞树,上边还缠着许多小挂件。
四周是橙色的暖光,很温馨。
他仿佛看到奚亭坐在旁边笑着看水晶球拉着厌厌闹,看着水晶球拉着厌厌围在圣诞树下,傻乎乎地笑着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地许他的愿望。
那孩子稚声稚气地道:“球球想快快长大,长高高!亭亭要开开心心,健康一辈子!嗷,大球球也要开心!没有烦心事!我们都要快乐!”
孩子的愿望,总是纯粹又简单。
懒在家里的厌厌看到他回来叫声:“汪汪!”
厌厌已经跟水晶球混熟了,见他回来了,屁颠屁颠地摇着大尾巴上来,蹭了蹭他主人的脚,然后伸着脑袋往门外瞅,寻找奚亭的影子,跟那个缩水版的小球球,可它瞅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封祈里单膝跪地,抱住厌厌的脑袋瓜轻轻地揉了揉:“不用看了,他们没有回来,只有我。”
厌厌不解地“汪”了一声。
封祈里低声道:“我们要走了。”
他的行李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该带走的他都带走,不该带走的,他都留下了,比如水晶球在超市给他们两人买的圣诞帽,比如那孩子从国外带回来的,被他视如珍宝的赛车游戏机,小心翼翼地送到他手里,说是给他的圣诞节礼物。
封祈里怔怔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厅发呆,最后闭上眼,叹口气,再睁开里,眼里再无留恋地牵着厌厌,拖着行李箱往外边走,可茫然的厌厌被他牵着走到门外时,仿佛知道什么,一把咬住了封祈里的裤子,把他拖着往屋子里:“汪汪汪!”
狗是非常有感情的动物,可这一次,封祈里并不随着它任性:“你要任性,我就不要你了。”
本来要叼着他的裤子把他拉着往屋子里去的厌厌一愣,委屈巴巴地蹭了蹭他的腿,试图让他心软,可是封祈里牵着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扇曾充满欢笑温馨的门,冰冷地关上了。
奚亭赶回到公寓时,封祈里已经走了,他把属于他的行李收拾得干干净净,厌厌也离开了。
什么都不剩。
水晶球一到屋子里,看不到大球球的影子,也找不到厌厌的身影,通红的眼睛变得湿漉漉。
水晶球从奚亭怀里下来,不甘地跑进屋子里去寻找大球球跟厌厌的影子,不管是卧室,还是厕所,都没有找到,他蔫巴巴地红着眼睛憋着眼泪回到大厅抽噎:“大球球……大球球把行李都带走了,厌厌……厌厌也被他带走了……呜呜呜……”
厌厌被封祈里牵着三步两回头,也许是厌厌磨蹭,又也许是他收拾行李时浪费时间,又或者因为他离开时的犹豫耽误了时间,等他牵着厌厌到停车场时,身后传来一阵着急慌乱的脚步声。
封祈里没回头,无情无欲般牵着厌厌打开车门,身后传来一声竭斯底里的嘶吼:“封祈里!”
奚亭一路追着跑来,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猩红着眼盯着那道修长而冷漠的背影:“你去水城一个月回来,就只带走厌厌,我呢?!”
封祈里白皙而修长的手落在车门上,微微一顿,那一身好像要融入夜色的黑色风衣在冰冷的冬天,沾上雪花,仿佛要与冰冷的夜融为一体。
奚亭红着眼睛吼:“我你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