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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浮现瞬间,顾深御就摇了摇头。
打消了。
现在那人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大概是以前的生活环境所致,江遥并不爱撒娇,也不喜欢对人诉苦,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喜欢对着一草一木以及小鸟和其他动物发呆,他问起来的时候,江遥会告诉他因为从小他生活的地方,都有很多花草树木,小动物很多,陪着他一起成长,是他那时很好的伙伴。
但是随着他的父母离世,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的他就很难再见到儿时所看到的家乡风光了。
江遥曾给他说过:“我家乡很美,那边有连绵不断的大山,一片片树木仿佛植入云端,树上有很多鸟,叽叽喳喳的,有时候大清早就能听到鸟叫声。山上有很多动物,很可爱,有时候一些松鼠还会跑到我家门来,偷我摘回家的松果。”
“有时候遇到一些跑得快的松鼠,偷完就走啦,当然,也会有一些比较笨的松鼠,偷完了还要在原地啃,被我发现了手疾眼快一把拽住!然后在屋檐下狠狠rua一顿,rua到秃毛再放走。”
顾深御:“……”
“松鼠肯定很纳闷,我一个人,摘松果放在家里的屋檐下干什么呢?”江遥跟他说这些事时,双眼带着笑意,还有一些小骄傲地道,“当然,我不会告诉它们,就是为了引它们过来的。”
顾深御:“……”
顾深御很喜欢听他神采奕奕地跟自己说他在自己家乡时各种调皮捣蛋的事情,每次听他说时,他的脑海里都会跟着浮想联翩,想着他的阿遥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是怎样自由的一个少年。
他很喜欢。
顾深御会在他说起一些缺德事时,回他:“它们虽然不是人,但肯定希望你好好做个人。”
“哎,你怎么就知道它们不会想跟我玩了?”江遥反驳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然后用打量的眼神要笑不笑看着他,“以后我可以带你回家看看。”
不过不等顾深御点头时,江遥又会先一步摇头叹气:“哎,想想还是算了,你肯定不喜欢。”
顾深御问:“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这还用问么,两个地方天差地别,小地方的人都跑到大都市来啦,哪有从繁华的大都市跑到那些偏僻的小地方去的,”江遥眼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又被他装作不在意很快掩盖,然后嘴上损一句,“真要带你过去,还不知道得怎么伺候,请要几个保镖保姆都不知道够不够。”
顾深御:“……”
江遥叹气:“到时候你这养尊处优的顾家大少爷抱怨这抱怨那,嫌弃这嫌弃那的,而你也知道我这人本身小毛病就挺多,估计到时候受不了你,说不定我们还能打起来……哎,我肯定是打不过你的,更何况你还带保镖保姆一块过去……”
顾深御:“……”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顾深御从小就活在别人仰慕眼神中,身边人尊重他,并且怕他,跟他都保持距离,而他也与他人无话可说,沉默寡言惯了,从小就规规矩矩长大。在所谓的世家中成长,连小时候成长的路线,应该怎么做,跟哪些人玩,都是由他人来决定的,因此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童年。
硬要说的话,他的童年就像小学生的试卷一样,一叠又一叠地压在他的肩膀上,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又没法摆脱,只能不吭声去完成它。
从小就接受各种严格教育的他想要把事情做好并不艰难,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他们都会笑着夸他:“你做得很好,太厉害了,太棒了!”
但是他们从来不会认真
问他:“你喜欢吗?”
后来,他遇到江遥,这人跟他还没熟时就拧紧眉头点评:“你好无聊,像个完美的机器人。”
顾深御:“……”
他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等渐渐熟了以后,江遥喜欢带着他在城市各种街道小巷子胡同里乱窜,寻找各种好玩的事物,大清早赶着起来,爬上山坡去看最美的日出,顺便再干点缺德事,掏个鸟窝,再把鸟巢当成皇冠戴在他的头上。下雨天不带伞时,就大摇大摆淋着雨,偶尔还会带着他去碰碰运气买个彩票。
可江遥手气太差了,一次都没中过。
顾深御从不相信这些,暗示过他,不过江遥却不以为意道:“你不懂,人还是要有梦想的,指不定哪天我就中了,成了亿万富翁,咸鱼翻身了,到时候摇身一变,勉为其难包/养你一下。”
顾深御:“……”
“你们这繁华大都市里,不少有钱人不就喜欢这样吗?花钱包/养什么小鲜肉什么美女,”江遥说,“感觉你们这边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顾深御无奈:“别信那些。”
江遥:“你难道不喜欢被包/养吗?”
顾深御:“……”
他捏了捏眉心:“被谁?”
江遥道:“被我啊!”
顾深御:“……”
那一瞬间,向来正经严肃的顾大少是想的。
不过他望向少年那水光盈盈的双眼,就知道他在开玩笑随口一说,心里竟然莫名有点落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