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郑夺阳带着苏雪鸢一起来到了病房。
“这是我找人熬制的,对身体好。”郑夺阳将食盒放下,又说:“您今天怎么样?”
“比之前好了不少。”郑伟谭笑着眯着眼睛。
“郑伯伯,之前是我不好。”苏雪鸢站在郑夺阳的身旁,垂着眸子,低声说:“夺阳回家已经跟我说过了,是我不好,这个车祸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又看到了老王家属们伤心欲绝的模样,所以心神不宁,希望您能原谅我。”
郑伟谭挑眉,没想到苏雪鸢竟然会主动地道歉,这和她之前的作风不同。
接着,郑夺阳也开口:“父亲,雪鸢的性格脾气会改的,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郑伟谭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雪鸢,似笑非笑的说:“雪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什么性格脾气我也了解,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不再提了,只是之后,还是要时时刻刻的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该说什么话。”
“我会的,郑伯伯。”苏雪鸢态度已经诚恳。
接着,郑夺阳便坐了下来,他的手上端着一碗刚刚盛满的汤,浓郁的香味顿时充斥着整个病房。他抬起手
,低声说:“父亲,我喂您吧。”
郑伟谭惊讶之后,根本没有反对,而是立马乖乖地张开嘴巴,喝着自己儿子喂的汤。
“我听医生说过了,您的恢复情况比一般人要好,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觉得您还是要在医院里修养。至于郑氏的事情,这几天我会把几个项目地方案带过来让你先看看,您觉得可以吗?”郑夺阳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喂汤的动作却很温柔。
接着,他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可以先适应一下。”
郑伟谭眼睛立马亮了:“好!没问题。”
“只是,我母亲的忌日马上要来了,父亲您这个情况,应该是出席不了。”郑夺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郑伟谭立马反应过来,还有白清秋去世十年忌日这件事。
他对白清秋已经彻底的没有任何感情,更何况那个女人的死还是因为他,自然而然的,不想去这个十年忌日。
不过,他喜欢做戏,又在意媒体怎么说。如果郑夺阳搞了一个这么大阵仗的纪念日,而他却待在医院里不去,到时候会被媒体怎么说?肯定又要说他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但是,如果他坐在轮椅上也要去呢?是不是那些媒体反而会说他这么多年了对逝去的妻子依然在意着。
再者,郑伟谭还有自己的一番考虑,那就是郑夺阳。
现在郑夺阳在他的心里是个最让他宠爱的儿子,对方默默地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换做之前的郑伟谭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已经上了年龄的他,况且又有郑怀阳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作为对比,他觉得郑夺阳简直是完美的儿子,又孝顺又有能力,时时刻刻惦记着他这个父亲。
所以,为了这个儿子的面子着想,郑伟谭也会去的。
于是他说:“没事,医生都说过了,我现在没什么大碍。再说,我在医院里呆久了也不太好。你母亲去世十年了,这么一个日子,我怎么能不出席?到时候你派人过来把我接过去,给我准备一个轮椅,我还是要出席的。”
不过,郑伟谭又看向了一旁的刘素文,马上说:“你刘阿姨就不用了,她这段时间身体不好。”
站在一旁恨不得当自己是透明的刘素文闻言,立马松了口气。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郑夺阳竟然说:“刘阿
姨也是要去的。”
“我?我就不去了吧。”刘素文不知道郑夺阳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只是觉得不能让对方如愿。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郑夺阳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刻意的讨好郑伟谭。
偏偏郑伟谭这个当局者,丝毫不觉得自己是被讨好了,看向郑夺阳的目光越来越满意。
刘素文觉得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张漫天大网,在朝着他们一点点的收缩。可她偏偏因为被郑夺阳拿捏住了把柄,不敢有任何的行动。
“就是,她去干什么?”郑伟谭显然也不想让刘素文这个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出现,毕竟他还想要让媒体们报道他是个念旧情的人。
郑夺阳淡淡的笑了笑,低声说:“当然是为了方便照顾您。这次我邀请了很多人,有一些是您和我母亲之前的朋友,还有一些是岷江有头有脸的人。人多又杂,而我又要去忙,很可能没办法时时刻刻的看着您。可是制造车祸的凶手又没找到,我实在是不放心您一个人出现在这种人
多的场合。”
说着,他看向了刘素文:“但是刘阿姨可是好好地照顾您,这一点,我也放心。”
郑伟谭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甚至为了照顾他的安全,竟然让一直看不顺眼的刘素文也出席白清秋的去世十周年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