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阳是一个人来的,罕见的没有带着苏雪鸢。
他浑身都冒着酒气,眼睛充斥着猩红,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郑伟谭正在客厅里看着杂志,听闻他来的消息已经在做准备了,但是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喝醉酒的郑夺阳,这在之前可完全没有。
一直以来,郑伟谭的心里,自己这个大儿子几乎是完美无缺的。
他有着生意人必备的特点,那就是情绪从来不外露,这让人觉得神秘和不可捉摸,这也是做生意必备的。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除了白清秋去世和救下苏雪鸢那次,郑伟谭几乎没有看到过郑夺阳在他的面前有任何失态的表现。
哪怕是当初被肖薇薇设计把他从郑氏逼出去的时候,郑夺阳也从头到尾都是淡定十足,好似那些窝囊的,委屈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所以现在看到郑夺阳喝醉了酒,他有些惊奇,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对方明显醉的不轻。
“这,这是怎么了?”郑伟谭连忙问,让一旁的保姆赶紧把郑夺阳搀扶着,让对方坐在沙发上。
此时的郑夺阳酒气熏天,眼睛里面一片模糊,却始终看着郑伟谭。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跟我说说,是不是项目的压力太大了?”郑伟谭难得的涌出一阵父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郑夺阳从来没有如此弱势,这让他再次的找回了掌控别人的感觉,尤其这个别人还是自己一向高冷的大儿子。
此时刘素文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喝醉酒的郑夺阳明显一愣。
“我母亲...为什么那么早就走了?我恨我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在,如果我在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走!”郑夺阳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地叫着。
郑伟谭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而一旁的刘素文脸上已经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刚平复好没多久的情绪几乎又要在失控的边缘。
“您还记得她吗?这么多年了,是不是早就把她忘了?那她该有多么的落寞?连你这个她最爱的人都不记得她了?”郑夺阳虽然喝醉了,眼睛里面昏昏沉沉的,但是却始终看着郑伟谭。
郑伟谭一时间有些尴尬,因为是喝醉的郑夺阳,所以他也完全松弛了下来,丝毫没有像之前注意那么多,所以真实的情绪就露了出来。
自从白清秋去世之后,他根本没有主动地想起
过对方。
甚至此时想起来,哪怕下午刚刚看过照片,但是白清秋的脸还是一片模糊,根本记不起来。
但是他敷衍的说:“记得阿,怎么不记得?你母亲长得很漂亮,你能这么英俊,完全是遗传了他。不过,夺阳阿,你已经不小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像现在这样喝醉了跑来这里算怎么回事?这要是被人知道,是要被看笑话的。”
郑伟谭摆着父亲的架子,开口教训着。
郑夺阳却好似没听到似的,依旧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那一天晚上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她之前明明好端端的,但是我回来她人就走了,我们甚至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郑伟谭的眼睛,同时,又斜着眼瞄着已经像块木头呆滞在原地的刘素文。
大概是回想到了当初的事情,刘素文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全部消失,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
郑夺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郑伟谭的身上。
“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这你是知道的。其实自从你外公去世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怕
影响她的身体,所以很早和她分房睡。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我多着急阿,想把她送到医院,想用尽一切手段的抢救她,但是她不给我机会,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郑伟谭把自己说的像是个情圣,为了抢救白清秋做出了一切努力,甚至眼睛里面还冒着光。
但是郑夺阳看了之后却只觉得可笑,甚至差点没有忍住自己的愤怒。
接着,郑伟谭又说:“你呀,还年轻,这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知道你母亲去世十年了,所以这个时间你想念她是应该的,但是不要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毕竟现在我们和顾氏还有裴氏的项目正在紧要关头。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的话,也一定会以你为豪的。”
郑夺阳的胃里不断地抽搐着,过了一会儿,他便站了起来,不管郑伟谭的百般劝说,执意离开了郑家。
出来之后,他的胃里便涌出一阵一阵的难受,弯着腰想吐,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从知道真相之后,郑夺阳一口饭也吃不下去,这会儿胃里恶心,浑身难受,却连吐都吐不出来。
最终,他只
能单手靠着树,无声地留着眼泪。
多么讽刺,郑伟谭到现在还能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说这些虚伪的话,其实这一趟根本没有必要来,因为一切看上去都能说得通,郑伟谭也的确有谋杀白清秋的理由。
但他还是想来。
他想知道,郑伟谭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