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谷内,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迈老者站在一块药田旁,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带血的短刀,只见老者用一块干净湿润的丝巾轻轻地将短刀上凝固多时的血迹拭去。
他双手捧着丝巾,眼中满是虔诚。
老者将短刀收起,而后走到一只装满泉水的木桶旁,将那块丝巾丢入桶内。
丝巾如缥缈的烟雾一般沉入桶底,本就淡薄的血迹也立刻与泉水交融在一起,消散不见。
才刚做完这些,老人就已经累得连腰也直不起来了,岁月带给他的,不仅是几十年的记忆,还有这一身如附骨之疽般缠绵的病痛。
叶泽为老人摘下的玉美人已经被老人栽种在了药田之中。
老人从木桶中捡起水瓢,舀起混着血的泉水泼洒向药田。
而当老者重新将空了的水瓢伸向那只木桶中时,水面上却映出了两道陌生的人影。
老者转过身,看见叶泽与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小兄弟,别来无恙啊。”老者面色不改,只是握住水瓢的干瘦手指却在不停颤抖。
“我来向黄谷主讨要个说法。”
叶泽目光似是一把利剑,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千刀万剐。
迎着叶泽刺人的目光,老者却毫不避讳:“小兄弟当真好本事,果然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呐……”
叶泽掏出怀里的木盒,将之打开并丢向了老者。
木盒滚到了老者的脚边,漏出了一截歪斜的木棍。
“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事到如今,叶泽根本不想留半分的情面。
黄平低头看着脚边的木棍,随后抬头笑吟吟地对叶泽说道:“我还以为小兄弟你真的懂得你师父说的那句话呢……”
“防人之心……”叶泽冷笑一声,杀心大起,“对的,我是该早些明白这句话的。”
手掌一招,黑剑便飞到叶泽手中。
叶泽握着剑,缓步朝黄平走去。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黄平看见叶泽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看见他身后那中年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立刻就慌了神。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出手吗?”
叶泽脚步没有停顿:“没兴趣。”
黄平心知对方是铁了心要杀自己,于是转身迈着踉跄的步子逃窜着。
黄平跑得极慢,跑得也很用力,但是叶泽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直到黄平终于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来擦汗之时,一道锐利的剑刃便搭在了他的肩上。
“别逃了,会累的。”叶泽劝道。
黄平苦笑着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果真听他的话不逃了。
黄平费力的转过身来,仰头与叶泽那清冷的双眸对视着。
“就因为一株草?”
黄平干巴巴的问。
叶泽点头。
直到现在黄平才有些明悟过来,眼前这个少年对他产生杀意的缘由。
叶泽看见旁边的药田里那株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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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不住地停留了片刻。
“这药田里头,有阳炎草吗?”叶泽转头看向黄平。
黄平摇头。
“可惜……”
叶泽也摇摇头,手中长剑高高抬起,而后轻飘飘地落下。
死亡似乎只是一刹那的事情,那嗜血的剑锋在黄平眼中不断放大,然后降临到他的头顶。
一把锋利的飞刀极速射向叶泽的面门。
叶泽似乎早已察觉,抬剑十分随意地将飞刀弹飞,抬头看见了那位侍女。
“先前让你逃了,怎么还敢回来?”那侍女站在高处俯视叶泽,言语间多有嘲讽的意味,“我可是还记得昨天你那副狼狈的模样。”
只是现在的叶泽也很狼狈,一身破败褴褛的衣衫满是刀口和血迹,满身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仍旧显得可怖非常。
“你逃回去之后,就没想着换身衣服么?”侍女不断挑衅讥嘲着叶泽。
若是以往,叶泽多半就已经提着剑和她开打了。
此时叶泽双眼晦暗不明,剑尖停在了离地两寸的地方,星星点点的黑光闪烁着,不断刺痛着黄平那脆弱衰老的神经。
眼见叶泽并不理会自己,那侍女便移开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
既然叶泽敢再次前来,必然有自己的倚仗。
侍女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看向那中年男人的目光也愈发不善了起来。
其实她早该想到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却没有想到叶泽竟然仅过了一夜时间,便又带人杀了回来。
“只是一人就如此难缠,如今他还带了一个帮手……”侍女心中暗自后悔,“昨日果真不该放他回去。”
昨日她因一时不察,才让对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