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某个偏僻的院落,大门紧闭。院内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呆呆地望着院池里的荷花,只见她双眉紧锁,满面忧愁,这少女正是夏乔。
先前在双沟老宅时,过来一队外地的兵士,说是要请夏老先生去一趟扬州,至于去扬州作甚却一问三不知。见这几人有点莫名其妙,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先生哪里肯跟他们走。结果领头的见动嘴说劝不成,就动起手来,锁起这一老一少,便押往扬州。
夏老在路上曾抬出夏长史的身份来询问缘由,领头的小校表示确不知情,只道等到了扬州自会有人出面安排。
可到了扬州,却被安排住进了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并且不许外出,每日里三餐都有人按时送来。除此之外,再无人过来问话什么。就这样在这里幽禁了三四天,直到中午才过来一个人前来游说。
那游说之人对夏老祖孙二人倒是陪着笑脸客气的紧,说其和颜悦色也不为过。可听了那人的言语,夏先生却大惊失色。原来那人过来是劝说祖孙二人,要两人劝勉夏长史追从“大义”,为大都督效力。为了应付此人,夏老先生不得已承接下来此事,可当那人离去之后老先生却叹道:“夏家要遭大劫难了。”
夏乔不解,问道:“父亲大人用心为官,素来颇得民望,这些人既然想利用父亲声望,又怎会有加害于他,何来劫难一说?”
“既然想用你父亲,为何你我都是锁着来?不如说这是胁迫!即便不是他们的意思,这挑取底下人办事的眼光可真不好。如此前倨后恭的,如何能得人心?就怕是心比天高却目空一切的乌合之众,如何成得了事?”夏老连续提了几个问。
“若他们凭着我的信说服了你父亲依附成事不足之人,到了将来事败,朝廷少不了过来破家灭门。可若他们说服不了你父亲,这小小的长史就成了挡车的螳臂,必然被碾压的粉身碎骨。”
说完,夏老又看向夏乔,满怀忧虑:“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死不足惜,你和你哥哥该如何是好?”
夏乔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咬牙道:“阿爷,若万一到了那一步,我必不会让人摆布,任人凌辱。”
想起刚才的情形,望着眼前的荷花,夏乔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彷徨。
……
院落外十来丈远的一棵茂盛的杨树上,有一人如同一只夏蝉,紧紧地附在树干之上,只见他透过枝缝望向院落,过了许久才飘然而下,落在另一个人身边。
“师兄,看来这夏大善人的确关在此处,我们该如何行动?”
身边瘦高个回道:“等晚上潜进去,看看情况,先确定了玉林下落再说。”
那矮胖的人道:“要我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摸进去,那些虾兵蟹将即便发现了咱们也奈何不得,不然这样瞻前顾后的何时才能救出玉林。”
高瘦者皱了皱眉:“急什么,现在可不单单是玉林一人,眼面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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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幼妇孺,我们怎么也得想办法一并救出来。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年老先生就有恩于我们,现在又给我们通风报信,今日见其落难,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矮胖者嘟囔着:“并不是见死不救,只是他们为官府拘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高瘦者斥道:“他们能犯什么事?多半是受了冤。晚上我们先详细询问一下再做打算罢。”
这两人正是界文界武师俩兄弟。先前到了青阳夏家老宅,却发现夏老先生已被官府来人抓走,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是扬州府来人,可夏老先生之子夏敬之乃扬州长史,难不成长史犯了事,株连了家人?
这一路又沿着线索赶到扬州,最终查探到夏老先生被关进在这个偏僻的宅院。后来又打听了长史府宅,却见府宅井井有序,这夏长史也正常进出了几次门。两人怕误了事,不敢直接找上夏长史通报,便回到这里守在了外面。
很快等天色黯淡油灯亮起的时候,世界逐渐少了喧嚣,只有那知了虫不知躲在哪棵树上“嘶嘶”鸣叫,再到月明星稀,响起夜半钟声的时候,院落里闪过两个身影,奔向夏老先生的房间过去。
这两个身影到了门外,侧耳听了一下屋内动静,便轻轻地叩了两下门环,对着屋内小声道:“夏老施主,我等乃龙华寺界文、界武和尚,奉师尊上法下源,法源大师之命,有事相询。”
稍后屋内亮起灯光,待夏老先生透着门缝盯着界文和界武两人,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道:“两位小师父,快请进!”
放了两人进屋,又伸头瞅了瞅屋外才合上了门。待两人坐下,夏老又拱手道:“不知两位师父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界武合掌道:“十多日前曾得施主来信,据信使的口信,施主好像知道我徒儿玉林下落,还请施主详细告知。”
夏老点了点头,道:“不错,之前我曾在双沟临海先生的别苑见过一个少年,当时并未留意,还是我孙女夏乔无意提过一句这少年出自泗水龙华寺,这样我才留了心。后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