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应全离寺之后,界武带着徒弟们随主持法泽同寺里众僧继续清理寺院。因素知玉林体弱,寺里的和尚们也并未安排其重的活计。就这样等天色暗了下来,晚课暂停,各人各归各处。以往玉林都是和秋林、景泉三个师兄弟住在一处,但有了法源的交代,界武界文就单独带上玉林,让其睡在两人中间。
大约到了下半夜,当一轮弯月升起到西面的树梢之上,一个身影出现在龙华寺外。这个身影先是摸到院外的松柏上,只见他拨开树枝,望向寺内,观察了一会,大概摸清楚巡夜僧的规律,又轻飘飘跃到树下,翻过了院墙。
这人有自知之明,不敢走在屋檐之上,怕踩动瓦片,引起和尚们的警觉,须知十多年前的那晚行动,不小心折断了细枝,立刻就被院内的高手发觉。好在当时自己见势不妙,溜的快,没人追上来,总算是没暴露了身份。所以这一次,即便十年来功力增长,仍旧是小心翼翼。
只见那人在屋墙下蹑手蹑脚往前寻摸着,正抬起右脚准备迈下去,突然听到了一个石子落到身前,发出一个轻轻的声响。那人大惊失色,准备落下去的右脚也停在空中,不敢有任何动作,心内叫苦:“糟糕,又被发现了。”可不知道对方在哪,正极速的转动脑筋要找一个借口,可呼吸了四五息,也没得到发现者的质问,又侥幸起来:会不会是房顶上的落石?就这样保持动作暂停,用了十分的精神观察起周边,见没了动静,终于放下心来,暗嘲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于是想放下右脚向前探去。刚有所动作,右脚还未着地,又是一声轻轻的声响,一颗石子打在了右脚之下。那人暗道:真被发现了。只好供起手,尖起了嗓子轻声道:“不知前辈高人在此,误闯了贵宝地,今日我只不过手头紧,想趁乱顺些香火钱,分文还未取到,他日我定奉上纹银二十两,以旺贵寺香火。今夜唐突,还请大师放过。”说完便等着回应,见等了片刻还不见动静,就拱拱手,轻道:“多谢前辈宽恕,晚辈告辞。”
于是那人原路退回,待出了院墙,一路狂奔,生怕那寺里的和尚反悔后又追了上来。等出了龙云山,平复了心情,那人自言自语:“他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次探查,都铩羽而归,这龙华寺里的和尚到底有多少高手。”就这样在恨恨不平中,那人回了城。
等那轮弯月升上了半空,龙华寺一个小小角落又现了一个身影,只见那人借着暗淡的月色,灵巧地腾挪跳跃,竟不发出声响。直到那人躲到了僧寮附近,见有僧人三三两两地在夜空下打着卧铺,一一查去,只找到和衣而眠秋林乔夏他们,却不见玉林,心中奇怪,但又不敢但其他地方靠近寻找,怕了惊动寺内高手,最终那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出去。
一夜过去,寺院又恢复了热闹,和尚们继续清理起坏砖碎瓦。看着略微齐整的寺院,龙华寺主持法泽和尚终于松了一口气。昨晨的地震,损毁了龙华寺不少殿堂,整个藏经楼都被震垮,要不是法源彻夜译经,藏书楼也不会被灯油点了火,让那几千册的藏书被烧了个大半。转念又想要不是师弟在此,也就不会有天后的丰厚赏赐,这整个龙华寺可以说是天后为师弟而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师弟呀师弟,何时才去京城?这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正在患得患失中,一个小沙弥过来禀告:隔壁龙云观守平道长来访。法泽掸了掸衣襟,便迎了出去。
待两人相见,守平道长双手抱拳对着法源拱手作揖道:“法泽大师,别来无恙。”
法泽两掌合十回道:“承蒙挂念,一切安好。”又道:“昨日天灾,弊寺受损,恕待不周,不知道长光临,有何指教?”
守平道:昨日听闻法源大师身体抱恙,今日特来探望。”看看了身边的道童,待道童递上一提药:“法源大师功力深厚,偶然小病,也不过一两日便能康复,这一提方药,不过起一些固本培元的功效,聊表心意,还请主持笑纳。”
两人寒暄几句,法泽便领着守平去看望法源。
当见到法源,见其想起身,守平便上了前去按住法源道:“大师不必起身,素闻大师功力高深,些许小病奈何不了。”打探了下屋内众人,见玉林正在界武身后,便笑道:“前些日子听闻大师素来疼爱的徒孙不幸落水,贵寺寻了两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未曾找到,可到了昨日,这小娃娃居然自己回了寺里,可见吉人自有天相。”
界武笑道:“只不过是遇见了好人,从水里救出了他的性命,又留在家里养了两日,等他能正常行走了,才放回来寺院。”
“哦?原来如此,对了,记得十多年前大师自天竺取经回寺后,在路上拾回来的那个婴儿好像就是这个小娃娃,当时他身体虚弱,我还为他瞧了一瞧。想不到十多年未见,竟已快长成人。”
法源微笑着道:“正是此子,捡到的时候奄奄一息,后来在界文的手上费劲了周折方有起色,弹指间十二年过去,连贫僧都已齿牙松动、目瞽耳聩了。”
听到法源的自嘲,守平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