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缓缓睁开眼睛,极为震惊的看到了眼前的世界。
突然间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于离奇,以至于在识海中刚刚经受过考验的江离,仍然觉得这一切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力。
他在第一时间狠狠地把眼睛闭上,然后默数了三个数,这才徐徐睁开。
映入眼帘的仍是那幅极为混乱的画面。面前那张原本极为厚实的桐木桌子,像是被怪兽从上面碾压过一般,桌腿歪的歪折的折,支楞着几根宽窄不一的木板,勉强能够看出有桌面的模样。
桌上的杯碟碗筷,早已碎的碎,飞的飞,混在一地狼籍之中。
酒水与菜汁,更是在隔间里面飞溅得四处都是,不分彼此的在原本白色的墙面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渍。
屋椽上还有几滴汤汁渐次滴落,打在碎瓷片上发出细微而轻脆的声响,此刻听来竟是无比的清晰。
江离极为尴尬的在心底重重的呻吟了一声,硬生生的挤出一张笑脸来,然而想着这般表情落在两人眼里未必又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于是将刚刚上扬的嘴角使着劲的往下拉了又拉,使得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
“笑吧笑吧,要是我换作你,指不定当真会笑出声来。”站在墙角躲无可躲的古远池叹了口气,伸出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油汁用力的擦了又擦,又顺手将缠在头顶发髻之上的一根菜叶摘下扔在一旁。毕竟是世家出来的子弟,即便是如此狼狈不堪,可依然保持着极好的涵养功夫,他拱了拱手,很是真挚的祝贺道,“恭喜小江兄弟,念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如愿破境了。”
“我的天爷!你可算是回过神来了。”从贾家少爷手里侥幸逃过一劫,却意外栽在江离手中的马邗一脸悲愤,心想今天这是造了啥孽,难不成黄历上写着忌出行忌饮酒,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非得出点事儿才安生。只是想着好歹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怎么也比面前两个一场不缺的要强上不少,心里才略略好过一些,嘟囔道,“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元婴老怪突破了呢。”
当然马邗此际的模样倒是要比古远池更为狼狈。他没有如古远池一般从灵力的扰动中敏锐的预知到危险来临,从而第一时间的跳闪开去,所以正面承受了所有汤汤水水劈头盖脸的洗礼。不仅胸前的衣衫湿了一大片,头发上胡须上还胡乱的粘着一些细碎的菜羹,脖领处更是还插着一根细长的豆苗,略微有些滑稽可笑。
江离知道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胡乱的抹了把脸,满手的油水用力的在衣袍上擦了擦。他自知理亏,听着马邗的抱怨自然不敢接话,只是讪讪的向两位拱拱手,算是谢过。
好在这两人本就是洒脱之人,更兼着一同见证江离破境也是算是沾沾喜气,此刻再看往其他两人的惨样,俱都捧腹大笑。
三人边笑边各自解了外袍擦拭脸面,又从储物戒指中取了干净衣服换上。
待得一切收拾停当,江离顿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之前缠绵不休的酒臭味连同多日来的疲态也俱都一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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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此刻竟是觉得飘飘然无一处不舒坦,连呼吸都觉得极为香甜顺畅。
古远池见江离神光内敛气息平稳,丝毫没有刚入五品时境界不稳的征象,倒像是早在五品上浸淫多年的修士。他大为惊讶,这才将江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江离不但一举突破瓶颈,更是境界不断向上一路攀升,稳稳的停留在五品中的境界。
古远池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江离,大为惊叹道,“若不是亲眼见着,只怕怎么也不能相信小江兄弟竟有如此生猛。”
倒是马邗听得“生猛”二字,心有戚戚的点头答道,“生猛自然是极为生猛的,否则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的拍了拍心口,脸上显现出极为后怕的神色来。
“哎呀!亏好小江兄弟没有听了我老马的建议,这要当真去找个姑娘试试破镜的机缘,现在保不定已经弄出人命来了。罪过,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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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日晚上按着小飞剑的独家放血法门苦练不怠外,江离过得极为舒坦,吃了睡,睡了吃。每日去李兴霖家开解一下俞昊新郁闷不已的情绪,蹭上顿饭,再和几个丫环拌上几句嘴,这便是一天里面能够想见的所有事情了。
李凝静的飞剑仍然使得弯弯斜斜,像是始终学不会飞行的雏鸟,扑腾得很是笨拙。
毕竟有着些习武的底子,绿芝恢复得比预想中的要快,此时已经能够扶着墙慢慢的下地走动,遇着太阳好的日子便会慢慢的挪到院子里晒会太阳。偶尔见着江离,毕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隔着远远的便会朝着江离招手,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使得江离受宠若惊。
岁月静好啊。
想着吴絮儿已经有两日没有来城主府宅了,江离正要迈进李兴霖家的脚步不经意间便停了下来,虚抬着的拳头没有落在门环上,却是鬼使神差的又向西边挪了几步。
江离挠了挠头,想着今日这腿脚怎的如此不受控制。
不仅腿脚出了问题,脑子似乎今日也有些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