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院子里多了一堆木材,再加上大捆大捆的茅草,几乎快要把这个小院子堆满。
第二天再盖棚子,就差不多了。
村里头力气最大的人聚在一起,干活效率就是高,比傅言想象的还要快。
吃着晚饭,傅言想着那些鸟儿,现在她需要它们,就是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来。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几只鸟儿落在屋檐上。
“傅姐,我们饿了。”
傅言端着一盘碎肉出来,其中还夹杂着饭粒。
“出来一圈没找到吃的,到了秋天,虫子也少了。”
傅言将食物倒在地上,她蹲下身来,对这些啄食的鸟儿说:“吃的管够,不过吃好了,去给我办一件事情。”
院子里现在这么多东西挡着,她也不担心慕定安听到她说话。
“傅姐你说。”
等傅言做了交代,这些鸟儿纷纷表示记住了,小事一桩。
填饱了肚子,鸟们哗啦啦飞起,往汪家的方向去。
汪家人正在吃饭,突然几只鸟儿飞进来,往他们的碗里拉屎,老太冯氏的碗里还多拉了几泡,嘴皮子还被鸟爪抓了一下,鲜血淋漓。
“哪里来的死鸟儿,胆子太肥了,把它们捉住,剐了煮汤吃。”陈氏大叫。
男人们赶紧去找弹弓打鸟。
然而,等他们好不容易翻到弹弓,鸟儿已经全部飞走了,而他们的饭碗里,菜碗里,都是稀拉拉的鸟粪,看着无比的恶心。
这还怎么吃得下去?
“这些死鸟儿,咋就突然闯进来,往碗里面拉屎呢,就跟我们得罪它们,它们来报复一样。”大顺说。
而且他觉得这些鸟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冯氏嘴皮子破了,捂着嘴骂骂咧咧:“自打这个死小娘们来了,我们这里就没好日子过,真是个晦气的玩意儿。”
汪家人知道她说的是谁,虽然这往那个秦言身上扯,有点牵强,但汪家人对她意见最大,不找她背锅找谁?
“鸟儿都是蠢笨的东西,突然对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有点说不过去。”老汪头说。
好好的一桌子饭菜,完全吃不下去了,汪家人总要有一个发泄处,不能白白吞了这口气。
可是他们气归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总不能真的去找傅言,而且也打心底觉得,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汪家人好好骂了一通傅言,觉得解了一点气,才稍微消停一些,不过骂人耗费了不少力气,只觉得肚子更饿了,毕竟那一桌子饭菜,他们也才刚刚动筷子。
“爹,娘,我饿。”
“我也饿,要饿死了。”大成和小成两个开始撒起泼来,小成满地打滚,大成抓着陈氏的裤腿子,嗷嗷大叫。
“碗里一大泡鸟屎,吃不下去。”
大房万氏的小女儿也跟着闹起来,屋子里充满了孩子的哭闹声,大人们也是听得心烦意乱。
“娘,要不我重新做一顿?”陈氏说。
“不行。”冯氏冷着脸;“这一顿的饭菜已经做了,要吃就等下一顿,家里是啥子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晓得,那死娘们抢了我们多少银子了,这半年都要紧巴巴的。”
她按着嘴皮子,一边说话,血一边滴在桌子上,这一桌又是鸟粪又是血的,简直不能看。
汪家人肚子空空,满腹怨气,真恨不得把傅言大卸八块。
上面传来一阵阵肉香味,引得人垂涎欲滴,在这样鲜明的对比之下,汪家人都有一种想要发疯崩溃的感觉。
傅言啃着鸡腿,打了一个喷嚏。
慕定安看她一眼,这已经是她打的第五个喷嚏了,看样子,她也不像着了风寒。
傅言有个毛病,就是有人说她坏话的时候,她就会起这样的反应,这一次打得这样密集,说明很可能有一群人在一起诅咒她。
再加上她吩咐那些鸟儿去做那件事,一切就想得通了。
按照汪家人的尿性,这顿饭毁了,肯定舍不得再煮一顿吃,要么是饿肚子,要么是将就着那啥呗。
傅言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她要吐了。
汪家的小孩在哭闹,声音传遍了大半个村子,作为邻居,这里听得十分明显,就连慕定安,都皱了一下眉头。
“哟,这下面啥子情况,小孩扯着嗓子哭,跟死了爹娘似的。”邵羽听着也心烦。
院子不远处,正在该棚子的那些人也在抱怨。
傅言起身来,砰,将厨房的门关上了。
这道门是新做的,用的好木头,隔音效果还不错,总算能让人静心一些了。
慕定安注意到,傅言嘴角隐约有一丝得逞的意味,可是从起床到现在,她一直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干得了什么“坏事”?
才吃好饭,就听到外面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十分凄厉:“慕家嫂子的药要吃死人了。”
傅言脸上一变,起身走了出去,慕定安也跟了出来,邵羽刚才跑茅厕去了。
出门一看,院子门口放着一张破旧的草席,草席上躺了一个人,浑身肿胀乌青,显然是中了剧毒。
这人半睁着眼睛,口吐白沫,混杂着黑血,眼神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