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澜山在房里等了许久,大热天的衣服都要干了玉螺才捧了干净的官服过来。
满口歉意只停留在嘴巴上,“楚副统领恕罪,玉螺取大人官服走错了路来晚了。”
“无妨。”
“奴婢替大人更衣。”玉螺伸出手就要来帮楚澜山解衣。
楚澜山一转,“不必了,我自己来。”
“怎么可以让大人亲自动手……”玉螺迎上去。
“无妨,你可以出去了。”
玉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垂着眼泫然欲泣,“都怪奴婢不小心将汤洒在了大人身上,若是我此时出去了,公主一定会觉得是我怠慢了大人。”顿了顿,“大人您知道公主的脾气,一生气轻则二十大板重则……”
玉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大人就当可怜可怜我,若嫌弃奴婢为您更衣,我不更就是。我就站在屏风外,只要不出门就行。”
楚澜山眉梢微动,“好。”
“谢大人!那奴婢在屏风外候着,大人若有吩咐随时叫奴婢。”
楚澜山点了点头,玉螺福了福躬着身子退到了屏风外。
隔着屏风,楚澜山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将官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换上。
“大人,好了吗?”
“好了。”
玉螺从屏风处出来,笑容可掬,“公主说雪耳汤副统领还没喝上,特地命人端了过来。”说着拍了拍手,门外一个宫女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
玉螺捧起雪耳汤,“副统领请。”
楚澜山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端起碗一饮而下,“公主现在何处,微臣领了赏该去谢恩才是。”
玉螺脸上笑意更甚,“公主乏了,说不必去谢恩了,副统领请自便。”说着福了福身子出了门,领着外面一众宫女走了,也没让人领他出殿。
以往他们值勤都在韶华殿外围,并没有进入后殿。除非公主宣或者事出紧急,他们才能进入前殿。
楚澜山抬脚往外走,一路上竟没有碰到一个宫女太监,他像是进了一个鬼宅,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
之前带他进来的小太监也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突然——
眼前的事物开始摇晃,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头痛欲裂,脚步不稳……
……
崔望遥揉了揉肚子,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一点消化了的感觉都没有,撑得慌。
“你想吃又不是没有,吃那么多干嘛?”崔元翊接过秦时递过来的消食汤送到崔望遥手里,“把这汤喝了,有助于消食。”
崔望遥瞅了瞅黑乎乎的汤水,嫌弃的摇头,“我不喝,我出去走走运动运动就好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被压皱的裙摆,“翊哥哥,我走了,拜拜。”
一边走,一边挥手,脚刚跨过门槛就和跑进来的树仁撞了个满怀。
脚一拐差点跌倒,还好崔元翊眼明手快拉住了她。
崔元翊阴沉着脸,“冒冒失失的干什么呢?”
树仁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也来不及请罪,磕磕巴巴的道,“大、大夫人来了!已经到后院了!”
“这么晚了我娘过来干什么?”
“小的也不知道。”
秦时赶紧跑了出去。
崔望遥扫了一圈书房。
崔元翊的书房宽敞明亮,一应陈设打眼可见,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书案底下倒是可以藏,就是太危险,万一大夫人围着书案转一圈那可就遭了。
书房旁边还有个房间,是供崔元翊处理事务累了临时休息的地方,崔望遥指了指,“要不我在里面先藏一藏?”
“大夫人安,世子正在书房处理公文。”秦时挡在崔大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问安,故意抬高了嗓门。
“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务?晚膳用了吗?”崔大夫人语气关切。
他这个儿子哪里都好,才华横溢,十六岁就中了状元,被陛下看中,如今俨然已是英国公府的支柱。
就是平时话少了些,闷葫芦一个,和李大小姐的亲事都定了多久了,除了逢年过节派人送礼物就没有约人家姑娘出来过。想早些把婚事给他办了吧,他又以各种事由推脱,非要再等些时候。
如今也老大不小的了,房里居然还没有一个伺候的。
“回大夫人的话,世子已经用过了。”
崔大夫人点点头,抬脚往里走,秦时一时心急,“大夫人!”
崔大夫人脚步一顿,拧着眉,“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秦管事怪怪的。
秦时瞄了一眼书房内,只希望表小姐已经藏好,他能拖的已经拖了。
他咧开嘴笑,“没什么,就是天暗了看不清路,大夫人小心脚下。”
崔大夫人只觉莫名其妙,这不是有丫鬟掌着灯吗,再说这院子里四处都是灯,哪就看不到了?
不过她并没有放到心上,只道,“无妨。”
崔元翊也别无他法,只能让崔望遥藏到后面的房间,自己坐到书案前,把早已批阅完的公文展开来,装模作样的拿起狼毫笔。
树仁则低着头站在一旁研磨。
看到崔大夫人进来,崔元翊放下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