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那靠近西边的地往日里都是我照看的,分给我有啥问题?”
“你要是非要的话,那行,西边的五亩地给你,其他的我跟老三分。”
“凭什么?咱家的地一共二十多亩,就分我五亩?闹呢?大哥,有你这样的吗?”
“就是啊,大哥,娘还没发话呢,你咋这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你有将娘放在眼里吗?”
“西边的地收成比其他地好多了,这事咱家谁不知道?你一天天就光想好事呢呗!”
“反正不行。”
“你们干什么?爹还在屋子里躺着呢,你们就开始着急分家产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考虑一下将爹送到县城去,好好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要送你去送,不知道咱们去一趟县城很费力啊,不得去租牛车?”
“而且,去县城看病多贵啊!这钱谁出?”
“……”
屋外的声音特别清晰的飘进了屋子里。
别说白乔薇她们了,便是躺在床上的刘老爷子都被吵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白乔薇下意识的往墙角瞥了一眼。
就看到原本就个头不高的肖婆子此刻正佝偻着身子扶墙站在那儿。
屋子里光线不好,她的面容有些看不太真切。
但白乔薇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
来的浓浓哀戚和深深的无助。
那沉重的压抑着的难受让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缩在角落里发不出声音。
她额角苍老的皱纹跟几丝银发衬出了岁月对她的无情摧残。
可岁月刺来的刀哪有此刻外面的争吵来的戳人。
就在她满心担忧着自己老伴的时候,她的那些孩子们不仅没有帮上半点儿忙,反而站在外面议论着家产的事。
明明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没死,可外面那些人似乎是放弃了他一般。
唯独没有放弃病榻上他的,只有肖婆子这个孤独无助却又坚强的老伴。
一时间,就连白乔薇都替肖婆子感到悲哀。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她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帮躺在床上的刘老爷子看病。
“情况不算太好。”
白乔薇这句话一出,站在角落的肖婆子身影一顿,面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绝望的苦笑。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救。”
这突然的转折完全闪了肖婆子的眼。
“莲花,你的意思是……”
“嗯,可以试试,如果坚持服药,好好听我的话,问题不大。”
“真的?”肖婆子顿时走到了床旁,望向白乔薇的眼神中满是希冀。
“嗯。”
“那医药
费……”
肖婆子这话刚出,就听到屋子门口有人声响起。
“娘,你疯了吧?怎么会请白莲花过来给我爹看诊?”
“她不过就是个村妇罢了,哪里会看什么病?”
“我看啊,她这明摆着是要骗你钱。”
“是啊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吭一声,我们还准备出去找你呢。”
白乔薇不由往外斜倪了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
“首先,我现在名叫白乔薇。”
“其次,我只看病,不骗钱。”
“最后,如果你们不希望你们的爹出事,最好出去,别碍着我看诊。”
白乔薇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带着奚落的声音响起。
“呵呵,怎么?改个名字就顺便会给人看病了?”
“白莲……白乔薇,我爹若是出了事,你拿什么赔。”
“就是啊,我爹可是我……啊!”
外面聒噪的声音还没说完,便突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没声了。
转头看去,便能发现是萧傅郁出手了。
他倒也没怎么动,只是丢了几颗小石子过去,便将挤在门口的两人点了哑穴。
“你继续,我带他们出去聊聊。”萧傅郁说完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双手各托着一个人往外走去。
至于那个
没挤进屋子而侥幸逃脱了被点穴的人,此刻也一脸害怕的跟在萧傅郁身后不敢出声。
没记错的话,这白乔薇的猎户相公可是个狠人。
据说他之前进山的时候可是猎了一头大虫呢。
连大虫都能杀死的男人,他们惹不起。
屋子里,白乔薇抬眸看了肖婆子一眼,出声问。
“肖婆婆,你看,要治吗?”
“让你见笑了,治!”肖婆子一咬牙,重重的点头。
以前的她的确是个溺爱孩子的。
觉得孩子们都还小,就应该被宠着。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事实打击,她一直在思考,她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