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头比外边更暗,伸手不见五指,宁安和墨容清扬早弃了马,一脚浅一脚深的踩着往里边钻。
墨容清扬虽然不娇气,但极少走这样的山路,脚下稍不留神就容易被绊倒,宁安起先是牵着她的手,后来那只手便到了她腰上,遇到不好走的路,他直接把人搂过去,墨容清扬双脚离了地,本能的搂住宁安的脖子,他比她高许多,这样一搂,两个人的脸就凑到一起了,呼吸喷到彼此的脸上,都烫得不行,不过他们没时间来顾忌这些,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响,表示他们并没有甩掉敌人。
墨容清扬在宁安耳边说,“干脆打一架吧。”
宁安,“不行,对方人多,不要轻举妄动。”
说话的当儿,有暗器乘风而来,宁安立刻把墨容清扬紧紧搂进怀里,身子却微微一震,墨容清扬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从脚边划过去了。”他搂着她避到一个凹形土坡里,四面都是茂密的大树,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宁安捡了一块石头,用力朝左边打去,立刻便有器暗的声音追着往那边打,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似乎呈合围之势往那边去了。
宁安没敢动,把墨容清扬
压在山坳里,用自己挡着她,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合着,他的脸也差点要贴上去,鼻尖对着鼻尖,漆黑的夜里,只看到彼此清亮的眼睛,呼吸交缠,心跳跳出了一样的节奏。
宁安的手还把在墨容清扬的腰上,手心里全是汗,他想放下来,又有点不敢动,好像一动,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敌人在那边没搜到他们,又往这边来了,窸窣的声音近了,宁安的手紧了一下,感觉到墨容清扬揪着他两侧的袍子往里拉,似乎想让他再往里边一点。
胸口柔软的触感让宁安无所适从,他连呼吸都快顿住了,但敌人细微的脚步声也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来不及犹豫,把头伸进了山壁里,一柄长剑划过他身后的树枝,割破了他的袍子,他和墨容清扬脸贴着脸,一动都不敢动,直到那人没发现异常,脚步声远去,他才轻轻拉开距离,正要转身,胳膊被拉住,墨容清扬在黑暗中无声的摇头。
敌人并没有走远,随时还可能再回来,他们不能冒险。
宁安便站着没动,垂着手臂,任她握着,但墨容清扬很快松开,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喷在宁安火烧火燎的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听不见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宁安和墨容清扬都松了一口气,试探着慢慢往外走。
因为紧张,墨容清扬出了一身的汗,冷风一吹,凉嗖嗖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宁安解下外袍给她披上,打了个响哨,那匹坐骑跟了他好多年,通人性,听到哨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转眼就到了跟前,但墨容清扬的马就不见了踪影。
宁安咳了一声,“要不我送你回刘家镇,你歇一晚,明日再回临安。”
墨容清扬说,“不,我跟你骑一匹马回去。”顿了一下又说,“刚才的事你别放心上,我们江湖儿女不忌讳这些,”她把那件外袍还给宁安,“我也不会让你负责的。”毕竟你还有安月。
宁安接过袍子穿上,语气略有点自嘲,“你这身份,我想负责也负不了。”
他上了马,把手伸给墨容清扬,“上来。”
墨容清扬攀着他的手臂,身子一纵,上了马背,坐在他前面。身后是温暖的怀抱,但她腰背挺得笔直,尽量不和他有接触。虽然她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但挖人墙角的事,她不干。
宁安夹紧马腹,抖着缰绳,马撒着蹄开始奔跑,天色比先前亮了一些
,东边已经浮起了鱼肚白,日头很快就要从山间升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到城门的时侯,天已经蒙蒙亮了,附近的庄稼人挑着新鲜的疏果排队进城,宁安慢下速度,混在人群里,到了宽敞的大街上才重新跑起来,一路疾驰进了幻镜门。
板凳几个刚起来,抓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正大口吃着。
墨容清扬早饿了,见桌上盘子里还剩了两个,自己抓一个吃,另一个递给宁安。
宁安咬了一口,吩咐山鹰:“去找龚提督,让他带人围住庄明奇的府邸,我们先行过去。”边说边往外走。
板凳眼尖,喊了一声,“安哥,你受伤了!”
墨容清扬望过去,宁安的袍子后边全是血,腰上也划了一道长口子,露出一点腥红。她愣了一下,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问宁安,“你什么时侯受伤的?”
“不碍事,”宁安摆摆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
墨容清扬拖着不让他走,“不行,让我看看。”
“看什么,你又不是大夫。”
“我会包扎伤口,少啰嗦,快点。”
她蛮横起来,宁安也招架不住,只好吩咐板凳,“你们先去,要快。”
墨容清扬把他的外袍
脱下来,先看了看腰上的伤,只是一道血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