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莺莺对墨容麟父子强逼闺女进宫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在心里不知把皇帝父子骂了多少遍,所以明知道见君应该行礼,她偏装傻卖呆,就这么直直杵着,边上杜锦彦悄悄扯她的衣袖,她也不理,风轻云淡的站着。
史莺莺敢这么无礼,是因为她有持无恐,史芃芃托人送出来的免死金牌此刻就在她怀里揣着呢,大不了拿出来救命,反正她的脸面不能丢,丈母娘见了女婿还要行礼,可去他大爷的吧。
气氛一尴尬,热闹的场面就冷清下来,贾小朵不知道怎么回事,悄悄问贾澜清,“哥,皇帝哥哥是不是也允史老板不跪?”
贾澜清和皇帝中间隔着贾桐,他的声音不大,但皇帝能听见,他说,“史老板是皇上的岳母,是长辈,皇上体恤,不见君臣之礼,所以晚辈的礼数也可免了。”
墨容麟听在耳朵里,立刻明白了贾澜清的意思,东越皇帝最大,所谓先国后家,皇帝见了岳母,应当是岳母先行君臣之礼,之后皇帝再行晚辈之礼,既然史老板不行礼,那皇帝也可以不行礼。
墨容麟本来还在犹豫呢,听贾澜清这样说便缓了脸色,说实话,他也不想向史莺莺行
礼,史莺莺比史芃芃要嚣张多了,换句话说,就是娘亲没有闺女聪明,史芃芃在他面前进退有余,知道什么时侯应该服软,史莺莺不一样,脾气来了,当年太上皇她都敢骂,要不是杜将军这些年护着她,不定捅出什么天大的蒌子呢。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爆脾气,跟她计较什么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挺开心的,别闹得不愉快。
绿荷见墨容麟缓了脸色,忙出来打圆场,把史莺莺拉到离皇帝最远的地方坐下来,那边绮红也过来了,一边一个围着她聊起了家常。
墨容清扬暗暗对史莺莺竖了个大姆指,笑着对杜锦彦说,“天底下能和皇兄叫板了,大概也只有史老板了,真够牛的。”
杜锦彦苦着脸,“殿下可别说笑了,我都快吓死了,爹临走的时侯嘱咐我,要好生看着娘,刚刚皇上一怒之下要是砍了娘的脑袋,我可怎么有脸去见我爹!”
“不会的,”墨容清扬说,“史老板倒底是皇兄的岳母,看芃芃的面子,皇兄也不会和史老板一般见识。”
提起史芃芃,杜锦彦有些唏嘘,“还是姐姐知道娘亲的脾气,前些日子托人送了块免死金牌回来,我这心里才安
了些。”
墨容清扬眼睛一亮,“还有这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这东西历朝历代都有的,不过殿下用不着。”
“我是用不着,不过揣着挺威风的,”墨容清扬笑嘻嘻的说,“回到宫里我也跟皇兄要一块。”
宁安坐在那里喝酒,视线里,墨容清扬和杜锦彦两个已经聊了好一会了,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压着声音,一会笑,一会皱眉,表情丰富得很,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皇帝那头有他爹和贾大人陪着,三位夫人坐在另一头自成一国,墨容清扬和杜锦彦聊得热乎,只有他孤伶伶的坐着,显得人缘特别不好似的。
他抿了口酒,心想,除了墨容清扬,真没有人来找他说话么,他这么不受人待见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聊天的依旧聊得热火朝天,独坐的也依旧寂寞孤单冷。
就在宁安快绝望的时侯,有位贾小朵小仙女来拯救他了,“宁安哥哥,我陪你喝酒呀!”
宁安第一次觉得贾小朵的大饼脸实在太可爱了,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姑娘家家的,少喝点酒。”
“清扬姐姐也喝呢,”贾小朵手一指,墨容清扬刚好和杜锦彦碰了杯,
把酒倒进了嘴里,见贾小朵指着她,不明所以,咽下酒,问,“指我做什么?”
贾小朵伸着那只手转了个方向,指着宁安,“叫安哥哥一起喝啊。”说着把宁安往墨容清扬那边拖。
宁安半推半就的过去了,坐在他们边上,杜锦彦举杯过来,和他碰了一下,欢迎他的加入。
墨容清扬看着贾小朵,很有些感慨,问宁安,“还记得咱们小时侯拿小朵当闺女的事么?”
宁安有些后悔坐过来了,这种黑历史,她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说?
提起往事,墨容清扬兴致勃勃,“那时侯小朵还是个小娃娃,我当娘亲,宁安当爹,还给小朵换尿布来着,记得么?”
当事人贾小朵也兴致勃勃,问宁安,“安哥哥还给我换过尿布啊?”
宁安简直头疼。别的姑娘听到自己小时侯的糗事,不应该是羞红了脸么,怎么这位贾小姐还很光荣似的,不愧是跟着鬼见愁公主混大的。
墨容清扬还在感慨,“一转眼,闺女大了,该嫁人了,”她扬声问墨容麟,“皇兄,把小朵嫁给晟儿,您觉得怎么样?”
她声音大,一叫唤,所有人都听到了,绮红和宁安在家就听过了,还能保持
镇定,其他人都忍不住笑,贾桐两口子脸上最是五光十色,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贾小朵莫名被许了人家,很不乐意,也大声跟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