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墨容澉和白千帆起程回东越。墨容珑和墨容瑜送到城外,仍是舍不得,又送到草原上,走了一里又一里。
别离总是惆怅而则伤感,因为不知道什么时侯能再见。白千帆怕昆清珑难过,强忍着泪意,笑嘻嘻的和昆清珑拉家常,说墨容清扬如何调皮,墨容晟如何乖巧,只是不提墨容麟,又说墨容澉在闺女面前没有原则,惯得她无法无天,对晟儿则板着脸,弄得晟儿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儿也不敢出。
昆清珑在这点上倒是与墨容澉英雄所见略同,笑着道,“闺女就是用来宠的,可惜你没在爹身边长大,咱们见面的时侯,你都当娘亲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清扬,爹真想早点见到她,好好宠一宠朕的外孙女。”
白千帆惊呼,“爹,她就差没上天了,您还宠啊?”
“怕什么,”昆清珑不以为然,“放眼天下,还有比她更尊贵的公主吗?别的地方不说,在东越和蒙达,朕的小清扬大可以横着走。”
白千帆笑着摇头,“爹,她已经是个鬼见愁了,您还……”
一旁的墨容澉插话,“清扬皮是皮了点,品性好着呢,再怎么惯也长不歪,你不用担心。”
“
就是,你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昆清珑附合。
白千帆暗自好笑,这对翁婿平日里不怎么对付,说起女儿经倒是一唱一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苏里河畔,昆清珑终于停住了脚步,父女两个相视而笑,挥手告别,看着那驾马车扬起阵阵尘烟,越走越远,昆清珑觉得心突然缺了一块似的,说不出的难受,他面对着宽阔的苏里河,沉默的站了许久,视线里,那驾马车早已经不见踪影。
昆清瑜过来劝他,“父皇,皇妹已经走远了,回去吧。”
昆清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瑜儿,赶紧筹备大婚吧,等你有了太子妃,朕就退位去东越找你皇妹。”
昆清瑜,“……”
——
来的时侯要绕路避开所有的麻烦,回去的时侯,所有的麻烦都成了不麻烦,每到一处,自有人恭恭谨谨的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在数千精兵的护驾下,墨容澉和白千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到了白城。
许大伦第一次见到穿回女装的白千帆,再得知她就是皇后,惊得嘴半天合不拢,想起自己曾经和皇后比过爬树,一张老脸红透了,站在那里,眼都不敢抬,豪爽的许将军变成了红脸关公,一言不发
。
白千帆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主动和许大伦打招呼,“许将军,别来无恙。”
许大伦卟通一下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初到白城,蒙许将军照顾……”
许大伦把头低下去,“娘娘别说了,臣扫脸透了!”
墨容澉哦了一声,“朕好像错过了什么?”
许大伦身子一震,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白千帆把墨容澉拖走,“没什么事,许将军待我很好。”
在白城稍作休整,墨容澉就带着白千帆返程了,除了宁十一去桃源谷接妻儿,其他人都在,一起来的,又一起回去,所有人都很高兴。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东越境内,白千帆一觉醒来,发现后头跟的大部队不见了,只剩下不多的精兵和几个侍卫跟着他们。
她问墨容澉,“曹将军不跟咱们回临安吗?”
墨容澉靠在车围上,笑着看她,“是咱们不回临安。”
白千帆好奇的问,“不回临安去哪?”
“有件事,朕没有告诉你,”墨容澉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朕,已经禅位了。现在东越是麟儿当皇帝。”
白千帆大吃了一惊,“什么时侯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朕出征的时
侯就做了打算,禅位书在宁九手里,几个肱股老臣也都知道,朕不说,是因为还没有解决蒙达的事,也不太确定麟儿能不能当好这个皇帝,如今,达蒙与东越和平相处,麟儿持政也不错,是时侯放手了。”墨容澉把白千帆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帆儿,你在宫里陪了朕十来年,现在换成朕陪你了,咱们去江南,去你喜欢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白千帆的眼泪刷的落下来,哽咽道,“为了我,你连皇位都不要了么?”
“傻瓜,”墨容澉吻她眼角的泪,“这个天下本来就是为了你打的,你当然比皇位更重要,当皇帝不是件容易的事,皇后你也当得辛苦,咱们就过普通人的日子,没那么多规矩章程,只有我们俩个,好不好?”
白千帆紧紧依偎着他,睁着泪眼咧嘴笑,“好,我听你的。”突然想起来,“可是清扬和晟儿怎么办?”
“朕会遵求他们的意见,如果愿意到江南来,宁九会送他们来,如果不愿意,就在宫里呆着吧,麟儿会照顾好他们的。”
白千帆抽了下鼻子,“我猜清扬肯定会来,晟儿,难说。”
墨容澉点头,扯着袖子替她仔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