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如约而至,大雪纷飞,整个贝伦尔银装素裹,皇宫里却很热闹,这一天,皇帝大摆宴席,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大臣们,丝竹绕梁,歌舞升平,杯觥交错,外头冰天雪地,殿内春意浓浓。
蓝柳清站在厩柱边,抱着手炉,听着不远处的热闹喧哗,想起了奏典,一个月音讯全无,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也出生世家大族,他的父兄此刻正在大殿里与君同乐,可有谁敢在皇帝跟前提起他的名字,对于鲜花着锦的世家来说,没有用的棋子,只能弃掉,百年的大世族所依附的依旧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皇帝中午宴请大臣,晚上宴请家眷,蓝柳清挺着大肚子坐在皇帝的右手边,皇帝的左边是雍容华贵的皇后,自从上次被皇帝敲打过后,皇后变得深入简出,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或许在心里,已经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妃们看到她依旧是一味的奉承,皇帝也表现的很体贴,不时给她夹菜,嘘寒问暖,照顾周到,明明知道他的举动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给她招惹麻烦,可他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甚至亲昵的用拇指拭去她唇边的汤渍,她余
光看到皇后的嘴角抽了两下。
皇帝中午喝了一场酒,晚上又被后妃们灌了许多,到最后他摆摆手,不肯再饮,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却在桌下与她十指相扣,起身的时候也没有松开。
皇帝先起来,然后把她扯起来,两只相扣的手,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皇帝似乎很享受后妃们脸上那些五彩缤纷的表情,他还嫌秀的不够,干脆把她的手,牵到唇边用力亲了一下,果不其然,有几个道行不深的妃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声,皇帝哈哈大笑,搂着她扬长而去,剩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后妃,和垮着脸的皇后。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抱怨,“陛下不该那样,她们会更恨臣妾的。”
“那又如何?”皇帝肆无忌惮的说,“朕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朕喜欢你,朕也能保护你。”
她在心里腹诽,再怎么喜欢,到时候一样逃不过,皇帝会向所有人展示一个帝王该有的冷酷无情。
这天皇帝兴致很高,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表现的尤其明显,她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害怕起来,提醒他,“陛下,臣妾大着肚子呢。”
皇帝咻咻喘着气 把她侧过来,从后面挤进去,哑声说,“朕问过太
医了,现在可以。”
她现在丰腴了许多,他掐着她腰间的肉,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不许再瘦了,就这样,这样朕就很喜欢。”
在最激烈的时候,他扳过她的脸,逼她与他对视,他问,“你喜欢朕吗?”
她目光迷离,殷红的小嘴吐出两个字,“喜欢,”他立刻堵上去,生拍后面会带出他不喜欢听的话。
她的惩罚迟迟没有来,但她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甚至对每天的饭菜都留意观察,但她知道皇帝不会下毒,他会找一个合情合理,但是又会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惩罚,就像对秦典,对皇后。
她偶尔还是会想起秦典,想起他在自己面前傻呆呆的样子,他在她面前就像一张白纸,她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她知道秦典爱慕自己,也知道他忠于皇帝,知道他的那些自相矛盾的复杂心情,她也想知道在秦典心里,她和皇帝哪个更重要?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逗着他玩,看他红脸,看他手足无措,她就觉得很有趣,忍不住想多逗一逗她。
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起身往外走,卓丽说,“主子,外头冷,您上哪儿啊?”
她说,“我就在廊上散散,你别跟
了,德玛陪着我就行了。”
从寝殿出来,穿过廊坊就是皇帝的书房,奇怪的是今天没有人守在门口,她朝德玛摆摆手,悄悄地走过去。
德玛以为她要跟皇帝开玩笑,非常配合的捂着嘴站在那里不作声,她正要推门进去,听到皇帝声音微微扬起来,“什么叫不见了?没派人找吗?”
答话的人很惶恐,“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但秦大人或许猜到了什么?他前面装着配合,最后却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跑掉了。”
皇帝说,“再找,无论死活都要找到。”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镇定,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
德玛问,“主子,您怎么不进去?”
她说,“陛下正在跟人说事情,不好打搅,还是回去吧。”
她心里是暗自窃喜的,不见了就意味着秦典逃掉了,她绷了许久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她不再煎熬,而是变得非常有耐心,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惩罚,也期待着秦典出现,但她又不希望他出现,因为一旦出现,就意味着他要再次落入皇帝的手里。
然而她没有等来惩罚,却等来了生产,比预期的日子提前发作,那已经是第二年的六月份了
,皇帝去了草原,等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男孩,皇帝端详了半天,对她说,“长得像你。”
她很虚弱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