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原使者右手按着胸口行了个礼,指着最了后一口木箱子,脸上堆起谄媚的笑,“陛下,这是我们南原最珍贵的宝贝,珉王殿下希望陛下能喜欢。”
昆清珑靠在大椅里,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那口木箱子,一共八口大木箱,前面七口一一打开,里头无一不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珍奇宝物,这最后一口木箱会是什么,值得使者要特意向他说明?
他远远打量着木箱子,淡淡的道:“那就打开瞧瞧,让朕瞧瞧贵国最珍贵的宝贝是什么?”
箱盖缓缓打开,东西似乎并没有装满,从昆清珑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就跟一口空箱子似的。
他正诧异,使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状的东西放在嘴边吹起来,悠扬欢快的曲子立刻响在大殿上空,侍从们却变了脸色,他们听说南原人擅驭蛇,驭蛇人正是吹奏曲子来控蛇的。
大家悄悄往后退,生怕有蛇突然从木箱子里窜出来。
过了一会儿,木箱子里终于有了动静,蛇没有出来,伸出来的是一只手,白晰纤细,柔弱无骨,不过是一只手,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使者悄悄看了一眼昆清珑,他目
光虽冷凝,却也跟大家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手。
使者有些得意,曲调吹得更欢快了,很快,乌黑的头顶冒了出来,一张似醒非醒的脸露在大家面前,她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茫然,看到众人也不惊慌,只微微蹙了蹙眉,好像恼他们挠了她的美梦。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宫里的美人不少,可和这位比起来,立刻黯然失色。原本幽暗的大殿深处因为她的出现光亮了不少,她懒洋洋坐在箱子里,微微抬眸,眸光轻掠,被她瞟到的人无一不心跳加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昆清珑看到那张脸的时侯,心里也震动了一下,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曲子还在吹奏,美人在箱子里舞动起来,小小的箱子像她的舞台,她穿着南原的服饰,窄窄的筒裙勾勒出婀娜的身姿,抬手时,衣裳拉上去,露出一戳雪白的小蛮腰,扭腰摆臀,轻盈灵动,像林间的仙子,妙曼身姿随着摆动,那戳小蛮腰时隐时现,众人屏息静气,傻呆呆的看着,皆是一副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样。
等到曲子停下来,美人纤细的手臂如弱
柳拂风而过,垂直而下,在众人的注视下,像抽了筋骨般软绵绵的躺回箱子里,箱盖合上,隐了光芒,众人仍是痴傻的站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南原使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心里颇为得意,抬眼看昆清珑,“陛下可还满意?”
昆清珑扬了扬眉,“可是贵国最好的舞姬?”
“非也,”使者笑道:“这是我南原的都灵公主。”
昆清珑有些意外,却也只是笑笑,“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陛下满意就好。”
“既是公主,为何用木箱运过来?”
南原使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一旁的侍从,“这是珉王殿下的亲笔信,陛下看过就知道了。”
信呈到昆清珑手里,他展开看了两眼,半响没说话。
南原使者摸不清他的想法,心里不免打起鼓来,手心里都冒了薄薄的汗。
良久,昆清珑总算开口,“既是如此,便留下吧。”
南原使者大喜,又行了个大礼,方才退下。一张过份漂亮的脸,总终是有用处的,珉王殿下这步棋走对了。
——
蓝柳清醒来的时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下是柔软的褥子,
身上盖着色彩艳丽的被子,被子上绣着金丝银线,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蒙达。
她抬了抬手,手很乏力,这是用药的后遗症,她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技不如人,沦为阶下囚,她接受这种结果,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认输。
她眯着眼睛回忆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那时侯,她的药还没有醒,视线望出去都是模糊的,只知道他很高大,便是坐着,也给人一种逼迫感,那是无法忽视的帝王气势。
南原人生得瘦小,但胜在敏捷,蒙达人生得高大,在她看来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夫,从一个蛮夫手里逃脱,以她的本事不算难事,只要她能回到南原……
正想着,账子外头有动静,一只手伸进来,挑起一条缝,似乎有人朝里头看了一眼,随即便拉开了账子,露出一张微胖的笑脸:“姑娘醒了,奴婢替姑娘更衣。”
见蓝柳清疑惑的看着她,又道:“奴婢叫德玛,是来服侍姑娘的。”
蓝柳清这些日子天天窝在木箱子里,因为药物的关系,大多数时间都处在半梦半醒间,如今到了地方,她
不愿再昏昏沉沉下去,撑着坐起来,掀了被下床,结果起得有点猛,头一阵晕眩,幸亏德玛及时扶住她,不然又倒回床上了。
德玛给她穿的依旧是南原的衣裳,斜襟小衫,下头是窄窄的筒裙,衣边和裙围堪堪搭上,只要稍稍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