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达皇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料到他会不顾祖制,不顾规矩,仓促的举行大婚,朝臣们听到消息,个个目瞪口呆,这两日,六皇子昆清珞在暗中联络他们,联名上书,逼皇帝废诏书,立瑾妃为后,立谁为后暂且不论,废诏书大家是同意的,正暗地里筹备着,谁曾想,联名书还未呈上去,皇帝今日就要大婚,他们一个都走不了,要留下来观礼。
偏偏天公不作美,倾盆大雨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下,到现在都未曾停过,放眼望去,豪雨如注,白茫茫一片,既便是这样,也无法动摇蒙达皇帝的决心。
茫茫大雨中,开出无数朵青灰色的伞花,伞底下是内侍和侍女们忙碌穿梭的身影,大婚太仓促,人手不够用,各宫都调派人手来帮忙,尽管下着大雨,但无数人影在雨中穿梭,终是显出那么一两分的热闹来。
昆清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懵了,朝臣们都看着他,他却束手无策。情急之下,只得打发人出去送信,他相信这时候只有墨容澉能为他指出一条明路。
墨容澉接到消息,也有点懵,但很快冷静下来,提笔写了封信让那人带回去,嘱吩他务必让昆清珞照他
说的做。
把人送走,他叫宁十三几个过来,各自分派了任务,几名侍卫立刻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墨容澉按之前定好的计划与桃源谷主汇合,当他随着桃源谷主从一条密道进到蒙达皇宫时,多少有点意外,桃源谷主是蒙达皇室,知道皇宫密道不出奇,但蒙达皇帝为何不在密道里设防?就让他们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还是说,这条密道连蒙达皇帝都不知道?
——
白千帆看到侍女们送进来的凤冠霞帔时,知道蒙达皇帝果然得了失心疯,说大婚,今日就大婚了。
德高望重的掌事嬷嬷今日也穿了一身喜庆的红,她带着侍女们给白千帆行大礼,“给夫人道喜了,喜时快到了,奴婢们侍侯夫人着嫁衣!”
白千帆说,“嫁衣先给我看看。”
她神情平静,语气温和,侍女们不疑有他,恭谨的把嫁衣递过去:“夫人请过目,这是织锦丝连着几个昼夜赶制的,今儿天刚亮才赶出来,幸好没误了吉时。”
白千帆把嫁衣摊在桌子上,随手抄起一把小银剪,把新嫁衣剪了一道口子,掌事嬷嬷和侍女们大惊失色,忙过来夺过她的剪刀,“夫人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嫁衣为何要剪坏啊……”
“我已经为
人妇,有夫有子,为何还要再嫁,你们皇帝失心疯,你们难道也疯了?”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只知道蓝夫人是皇帝从东宫抢来的,皇帝抢儿子的女人,是不光彩,可谁敢嚼舌头?就连太子也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算了,跟你们说不着,”白千帆看了眼窗外的大雨,有些无力,“你们走吧,让我自个呆一会。”
没有人敢走,怕白千帆再做出点什么,她们没法交差,掌事嬷嬷打发人去禀告皇帝。
刚换好吉服的皇帝一听就怒了,都到这时侯了还在闹,是他平日里太惯着了,他抖着镶金边的广袖,道:“不是还有备用的嫁衣吗,这回小心着点,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得给朕换上,不然朕拿你们是问。”
侍女抖着身子应了是,兢兢战战回到白千帆那边复命去了。
掌执嬷嬷没办法,皇帝下了令,她也就不怕得罪白千帆了,给侍女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女七手八脚把人按住,拿着新嫁衣往她身上套。
她们来硬的,白千帆也就不客气了,抓起桌上的茶壶往她们身上砸去,茶水四溅,虽然不至于烫伤,大冬天被淋湿总是不好受。
白千帆趁机跳开去,又拿起一碟
粉豆子朝她们洒过去,豆子上裹着白色霜粉,遇着水,霜粉立刻黏上去,把侍女们的红色喜衣上弄得满是斑斑点点,连脸上都沾上了。
正闹成一团,有人进来了,扬着嗓子哟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几颗粉豆子怎么还抢上了,瞧瞧,弄得到处都是。”
掌事嬷嬷一看,是兰妃来了,她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白霜粉,上前行礼,“给兰妃娘娘请安。”
“免礼,”兰妃笑着扶起她,“我来瞧瞧新娘子,”转头看到白千帆,朝她眨眨眼,“新娘子怎么还没换嫁衣,吉时要到了呢。”
白千帆看出来兰妃眨那两眼有所暗示,但她心存狐疑,并不肯轻易相信兰妃。
掌事嬷嬷很是无奈的说,“兰妃娘娘劝劝蓝夫人吧,头一件嫁衣剪了,这件又湿了,还好没弄坏,拿帕子擦干也能穿,可夫人不配合,陛下那头又在催,这可怎么办呀?”
兰妃说,“新妇难免有些紧张,你们都出去,让本宫好生劝劝夫人,劝好了,你们再进来。”
掌事嬷嬷有些犹豫,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敢让白千帆离开她的视线。
兰妃看出她的心思,嗨了一声,“怎么,嬷嬷担心本宫吃了夫人不成,过了今日,夫人就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