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传递消息的时侯,并没有说蒙达皇帝要立她为后的事,她知道墨容澉的脾气,平素就是个醋坛子,若知道蒙达皇帝的龌龊心思,说不定会直接杀进皇宫来。
但这件事,她想瞒也瞒不住,第二天朝上,蒙达皇帝让乌特敏念了立后诏书,惊得一众朝臣目瞪口呆,不知道皇帝抽什么疯,打哪弄来个女人就说要立为皇后,立后哪是这般随意的事,那可是一国之母啊,朝臣们先是惊愕,回过神来,纷纷跪下,反对声此起彼伏。
蒙达皇帝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意外,木然的看着底下闹哄哄的朝臣,就像自己是个局外人。
乌特敏站在丹陛上,拿余光瞟着皇帝,心想,陛下还真沉得住气。
不管朝臣们如何反对,蒙达皇帝一声不吭,只阴沉沉的看着,这是他的执念,有生之年,他一定要达成心愿。只是底下的人吵得他脑瓜子疼,终是不堪吵闹,捏了捏眉心,看了乌特敏一眼,乌总管立刻心领神会,扬着嗓子喊退朝,尽管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浪比一浪高的反对声中,但终归程序是完成了,蒙达皇帝漠然的扫了底下一眼,转
身走了。
群臣们跪在地上,有的哭天抢地,有的慷慨激昂,有的苦口婆心,可絮叨了半天一抬头,咦,皇帝不见了,合着说了半天,全白说了。
——
墨容澉从桃源谷主那里回来,一直在想个问题,他用白千帆试探了桃源谷主,但桃源谷主显然在在回避,不愿继续聊那个话题,如果桃源谷主与女帝有渊源,看到一个酷似女帝的女子,为何不刨根问底?反而避而不谈,他不想知道白千帆与女帝的关系么?
对蒙达皇帝判断的失误,让他在白千帆认亲的事情上不得不更紧慎些。天家的亲情原本就淡漠,或许,白千帆的生父并不愿意认她,再说女帝……一想到南原女帝,墨容澉厌恶的皱了眉头,那是个凶悍又强势的女人,这世上能压住她的男人不多,如果桃源谷主在女帝手里吃过亏,说不定连带着他们的女儿也喜欢不起来……
他忍不住叹气,白千帆的认亲之路大概没她想的那么顺畅。
正想着这些烦心事,宁十九进来禀报,“爷,六殿下来了。”
墨容澉并不意外,自打两人结交后,昆清珞时常来找他喝酒聊天。
他走
出门口,看到昆清珞手里提着两瓶酒,大步走过来,老远就冲他喊,“黄兄,来来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墨容澉抬头看了看天,笑道,“没到正午就叫喝酒,莫非六殿下遇着烦心事,要借酒消愁?”
昆清珞走到他面前,哎呀一声,“黄兄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本殿下今日确实不痛快,就想一醉方休。”
墨容澉做了个请的手势,“六殿下屋里请。”又吩咐宁十九去弄些下酒菜来。
进了屋,墨容澉问,“不知六殿下遇着什么不痛快的事了,黄某不才,若能帮上忙,尽管开口。”
昆清珞把酒放在桌上,一屁股坐下来,没说话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气愤又无奈,那模样就跟被挖了祖坟却不知道该找谁负责似的。
墨容澉看着他那模样有些好笑,拍了拍他肩头,“说吧,遇着什么不痛快的事了。”
“黄兄还记得钱先生吗?在牧场有过一面之缘,还一起在东来顺吃过饭。”
墨容澉立刻警觉起来,不动声色的点头,“记得,钱先生是被太子从殿下身边抢过去的。”
“正是,”昆清珞一巴掌拍在桌上,“黄
兄那会能看出来吗?钱先生是个女人!”
墨容澉配合的装出惊讶的样子,“是么,钱先生是女人?”
“是女人也就罢了,”昆清珞抚着额,很是烦恼,“可太子居然把她献给了父皇,现在成了父皇的宠妃,今日在朝上,父皇居然下诏书要立她为后!你说荒唐不……”
他话没说话,就听“啪”的一声巨响,黄檀木的圆桌被墨容澉一掌拍碎,隆然塌下去。放在桌上的两瓶酒也砸在地上,卡嚓碎掉,屋子里立刻腾起一阵浓郁的酒香味。
昆清珞骇然站了起来,“黄兄,你……”
墨容澉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替殿下抱不平。”
“黄兄听了也生气吧?”昆清珞自己在气头上,虽然觉得墨容澉这么大反应有点意外,但也没很往心里去,这件事,任谁听了都替他不平吧。
昆清珞说,“本来是我的人,结果被太子借花献佛了,太子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满嘴仁义礼信,转头就做出献媚之事,亏得朝臣们还说他品行端正,都是屁话!”
宁十一和宁十九在外头听到动静,在门口探头,看到坚固的木桌碎了一地,着实吃了一惊,
再看墨容澉,虽然他面无表情,跟没事人似的跟昆清珞说话,但他们都看得出来,墨容澉此刻就是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时机一到,便会喷薄而出,毁天毁地。
昆清珞还在絮叨着,“之前兰妃也得宠,可父皇从来没动过立她为后的念头,我母妃为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