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说桃源谷主错了,是因为在这个世上,确实有中了毒却没有被控制的人,就是他的帆儿,一想到她,他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白图塔上,白千帆被蒙达皇帝打晕强行带走的场景一直定格在他脑子里,在那种混乱不堪的局面下,蒙达皇帝把白千帆带走或许是为了她的安全,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略微闭了闭眼睛,脑子不停闪过那些激烈厮杀的场面,蒙达皇帝不错眼珠的盯着白千帆,围在白千帆身边的那些蒙面侍卫……他猛的睁眼,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本来他是可以接近白千帆的,可那群蒙面侍卫不知打哪冒了出来,将白千帆重重围住,就像他们唯一的使命是不让她被人抢走,难道蒙达皇帝知道他要带走白千帆?又或者蒙达皇帝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当蒙达皇帝和白千帆撤离后,那些蒙面侍卫也跟着撤了,并没有为难他们,他简直纳闷,在蒙达皇帝眼里,他一个东越皇帝还没有皇后值钱?又或者,蒙达皇帝跟南原女帝怀着同样的心思,想把闺女抢回去再另做打算,因为知道他爱妻如命,只要把白千帆抓在手里,就能对付他。
墨容澉嘴角牵
起讽刺的笑意,蒙达皇帝要真这样想,只怕打错了如意算盘,他可不管什么老丈人不老丈人,谁敢让他们夫妻分离,他也不会让谁舒坦。
——
蒙达皇帝听说白千帆把送去的饭菜全摔在了地上,惊得站了起来,“她怎么样,有没有被碎瓷片划伤?”
侍女跪在地上,双肩微微颤抖,怯怯的答,“回陛下,夫人没事,就是大发了一顿脾气,还说……”
“还说什么?”
侍女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小了,“还说要见太子殿下。”皇帝的女人要见太子,怎么想都有点不正常。
皇帝默了片刻,起身往后头去了,侍女慢慢抬起头,轻吁了一口气,把她派去服侍白千帆时,她还挺高兴,觉得腰杆子粗了,以后不用再对兰妃身边的侍女低三下四了,没想到新来的夫人脾气有点大,不是那么好侍侯的,担着这份差事真真是如履薄冰。
皇帝往后殿走,越走越慢,就跟那步子提不起来似的,到最后竟停了下来。他站在柱子前长吁短叹,白千帆说他又老又丑的话犹在耳边,做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在妃子们眼里看到的只有爱慕和敬仰,唯独白千帆的眼里是厌恶,他有
点气愤,有点委屈,还有点害怕,望着不远处的那道门,踌躇不前。
半响,终究是无奈摇了摇头,提脚往前走了,他视她为珍宝,舍不得她挨饿。
走进屋子的时侯,地面已经收拾过了,干净如新,光影可鉴,皇帝却不放心,眯着眼睛仔细扫了一遍屋子的角角落落,确定没有任何残渣留下来才放心。
白千帆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他,并没有起身迎驾,抬起头打了声招呼,“老伯。”
皇帝听到这声“老伯’,心脏骤然停了一下,差点没背过去,他的年纪确实可以被叫做老伯,可他是皇帝,谁敢这样叫一个皇帝?
皇帝当做没听见,赔着笑脸,“听说你不小心把碗摔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白千帆被他的自欺欺人弄得有些好笑,“不小心能把所有的碗都摔了,肯定是故意的嘛。”
皇帝习惯说话旁敲侧击,往往只要稍稍提点,对方就能明白,知晓分寸,这是为君者说话的技巧,话不说死,给底下人留有余地,君臣才好相处,哪知这回碰到了直来直往的人,倒弄得他有些尴尬。
皇帝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尽管尴尬也只是笑笑,“既然是故意的,那肯定
是不喜欢这里的饭菜,是不是离家太久了,想念家乡的饭菜了……”
白千帆打断他,“我想念我夫君了。”
皇帝百般容忍,唯有这事容不得,听着这话,总觉得头顶发绿,到了身边就是他的女人,心里却还想着其他男人,那他成什么了?
他沉了脸,“不用想他了,你现在是朕的女人。”
白千帆也不生气,慢吞吞的否认,“不是,我是我夫君的媳妇儿。我久不回去,他会来找我的。“
“来了更好,”皇帝冷笑,“朕让他当面跟你说清楚,好让你死了那条心。”
“老伯能把我夫君找来?”
“有何不能?”皇帝说,“把你夫君姓甚名谁告诉朕,朕让人把他找来。”
“把我夫君找来,老伯要做什么?”
“让他给你一份和离书,从此你们二人分道扬镳,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老伯觉得我夫君会听从你的安排?”
“朕不会亏待他,不论是金银珠宝,美人奴仆,还是宅院庄园,他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他。”
白千帆仔细辩别蒙达皇帝脸上的表情,觉得他不像在演戏,如果他知道墨容澉的存在,说这些话岂不可笑,可如果他不知道墨容澉的存在,为
何要带她去祭祀祈福?或者……带她去白图塔,不是因为墨容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