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莫图平素与六皇子昆清珞关系不错,见他来了,赶紧上前行礼,“臣见过六殿下。”
昆清珞笑了笑,“看来父皇把这差事交给海大人了。”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问道:“都处理好了吗?”
“双头羊和母羊都杀了,这些人……”他迟疑了一下,说:“太子殿下发了话,说罪不至死。”
昆清珞向来是与太子做对的,立刻扬眉:“你办你的案子,轮得着别人指手划脚吗?”
昆清珞有些得意,他当然知道六皇子与太子不和,故意那样说,是为了挑起纷争,太子刚才不给他面子,他也不让太子好过。
太子冷哼,“若不是孤加以制止,躺在这儿的就是几具尸体了。”
昆清珞,“双头羊是凶兆,是死是活是各人的造化,太子殿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白千帆见他们只管争执,不管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有些心急,说,“既然没死,便赶紧找大夫来瞧瞧吧。”
海莫图不悦的扫她一眼,他对太子的人本没好感,又见她与太子一个鼻孔出气,心里更加不爽,趾高气昂看着她,“你是什么人,两位殿下说话,轮得着你插嘴?”
白千帆听说过这位左台司大人的名声,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刚才在外头上林军的恶行,还有那次在茶楼欺压
百姓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厌恶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愿意跟他说话。
海莫图几时受过这样的奚落,头皮都炸了,心头的火一下就蹭起来,但他倒底不敢打太子的人,拿过士兵手上的马鞭,朝地上昏死过去的小姑娘抽去,白千帆要护的人,他偏要打。
白千帆飞快的朝宁十三使了个眼色,身子往前一挡,拦在小姑娘面前,海莫图才不管白千帆是谁,敢挡在他前面,照样抽,眼看那鞭子要甩到她身上,众人惊呼,却有一只大手稳稳的抓住了海莫图的胳膊,让那鞭子甩不下去。
海莫图扭头一看,是跟在白千帆身边的随从,一个小小随从都敢阻止他,简直反了天了,他用力挣,却挣不脱,那只大手仿佛是铁钳,越捏越紧,他的骨头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见上司被人欺负,士兵们全都围了上来,墨容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挡住那些士兵,他身上有股子戾气,加上又是六皇子的朋友,士兵们惶然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面沉如水,“当面就敢打孤的人,左台司把本太子的脸面置于何地?”
墨容澉听到那句“孤的人”,心里微微一刺,不过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孰轻孰重,他心里有分寸。虽然看到白千帆跟宁十三打眼色,也知道宁
十三一定能护她周全,而自己离得远,不一定赶得及,况且他现在显露身手只会遭人怀疑,种种顾忌,白千帆都替他想好了,所以只能是宁十三出面。可是看到海莫图扬鞭的刹那,他的心还是跳到了嗓子眼。
海莫图自然不敢跟太子硬碰硬,他飞快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只要六皇子站在他这边,他就能硬撑下去。
昆清珞左右为难,他确实想怼太子,但是又想把白千帆重新拉到自己这边来,想了想,还是做和事佬。
“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
海莫图愣了一下,没想到六皇子劝和,他只好找台阶下,“太子殿下的人,臣自然不敢动,”他瞪着宁十三,“撒手。”
宁十三冷冷看着他,手上暗暗使劲,疼得海莫图一张脸皱起来,偏偏嘴还硬:“本大人都不追究了,你想干什么?”
“跟我们先生赔个不是。”
白千帆没理会他们的僵持,走到院门边问外头的百姓,“谁懂医的,进来瞧瞧。”
这些牧民住在草原上,离城里远,有点小伤小病都自己处理,家家户户都备有伤药,立刻有人拿了药进来救人。
白千帆蹲在小姑娘跟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姑娘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她,嘴巴蠕动了几下,白千帆把头凑过去
,听到她轻不可闻的声音:“我,不,是,妖……”
白千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大家也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伤到筋骨,黑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立刻一阵刺痛,引发阵阵痉挛,跟发了羊癫疯似的,嘴里啊啊啊的叫着,声音嘶哑,像垂死的野兽。
小姑娘也疼得直叫唤,替她洒药的是一位壮实的妇人,安慰她道,“妞子忍着些,上了药,伤好得快,很快你又能骑着马跟俺家铁柱子一起放羊了。”
白千帆看着血肉模糊的小姑娘,想起自家不知愁滋味的闺女,要谁敢这么对侍墨容清扬,她一准跟人拼命。
那头的人还在僵持,宁十三冷着脸,依旧没松开海莫图的手,海莫图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大冬天的,豆大的汗从额上流下来,不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太子不说话,墨容澉也沉默着,只有昆清珞在边上打圆场,劝宁十三:“小兄弟,教训过了就松开吧,免得这事不好收场。”
“你们先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