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下朝回到承德殿,看到月桂站在廊下逗鸟,有些奇怪,这时侯她应该伴在白千帆身边才对。
月桂看到他,立刻上前行礼,“皇上。”
墨容澉嗯了一声,随口问道:“娘娘呢?”
“娘娘在屋里。”
墨容澉提脚往殿里走,却被月桂拦住:“万岁爷您留步,娘娘说想自个呆会。”
墨容澉更奇怪了,“为何?”
“娘娘心情不太好,说,想静一静。”
心情不好哪能让她一个人呆着呢,爱妻心切的墨容澉二话不说,三步并做两步进了殿,月桂知道拦不住,明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表示自己拦过,实在拦不住嘛。
白千帆把信纸叠起来,眼里盛满水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过得很好,身边的人也过得很好,唯一牵挂的只有蓝霁华——她的亲阿哥,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刻进骨血的亲情却让她每每想起蓝霁华就要湿了眼眶。
她不问政事,却也知道墨容澉为了她,已经对南原网开一面,女帝还活着,阿哥当了南原的皇帝,每年南原使臣来朝圣,除了贡品,还要蓝霁华额外带给白千帆的礼物。一个小木箱里装满了各种小东西:有蓝霁华亲
自刻的木雕,宝石首饰,香露精油,布帛绸缎,漂亮的头饰,手工艺品,奇奇怪怪的药膏,银弓箭,镶满宝石的小刀……
白千帆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蓝霁华身边没有女人,但凡得到好东西,便存在小木箱里,到了朝圣的时侯,让使臣带过来,这是一年下来的积攒,东西不见得多贵重,却是阿哥的一片心意,这个小木箱子也盛满了阿哥对妹妹的一片思念之情。
使臣走的时侯,白千帆也照样把各种礼物塞进那口小木箱,一同装进去的还有她的思念,兄妹俩就凭着这一年一次的礼物交换,想念着对方。
至于书信,也随着礼物一同带过来,蓝霁华性子温和,书信辞词也让人觉得温暖,除了细细的叮呤,便是各种问好,至于他自己总是一切皆好便带过了。
白千帆不问政事,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墨容澉一气之下,重兵压境,南原不战而降,臣服于东越,虽然看似什么都没变,但每年南原都要向东越进贡大量的贡品,其中还包括一大笔黄金。
东越与南原联姻,却也是战胜国与战败国的关系。大概为了避嫌,除了每年一次的书信和礼物
,蓝霁华很少单独给白千帆写信,这次接到书信,实在令白千帆深感意外,待把书信看完,她的眼眶湿润了,十几年来,阿哥第一次向她提出了请求。这个忙,说什么也得帮。
墨容澉快步进了殿,见白千帆坐在窗下出神,眼睛有点红,象是哭过的。他心里一磕,顿时心疼起来,好好的,怎么伤心难过起来了,身为夫君,他居然一点也不知情,真是失职。
“帆儿,”他走过去,轻轻拢着她的肩:“月桂说你心情不好,怎么了?是不是清扬惹你生气了?”
白千帆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
她不肯说,墨容澉更着急了,把她揽进怀里,“帆儿,有什么心事跟为夫说,天大的事,为夫替你摆平。”身为一国之君,要是连媳妇儿都哄不好,还有什么用?
白千帆欲言又止,“唉,算了,这件事……我自己想想办法。”
她越不肯说,墨容澉越心急,媳妇儿怎么跟他见外了?他们不是夫妻一体么?
“好帆儿,你就告诉朕吧,”他开始求她了,“不管什么事,朕都答应你。”
白千帆说,“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当然当然,”墨容澉巴巴
的看着她,你不要我帮,我会伤心的嘛。
白千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想阿哥了。”
墨容澉一听,脸顿时就黑了,当然,在白千帆没发现之前,他又快速的调整了情绪,神情自若起来。
他知道白千帆的意思,她能说出来,大概是想去南原探望蓝霁华,别的事都好说,唯独这事……他不太情愿。
一想起曾经那些破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白千帆也不知道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摊上那样一个娘亲,他们重逢后,他发誓再也不会让白千帆踏上南原的土地,不让她回忆那些伤心的往事,让那个国度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南原使臣来的时侯,白千帆总有点伤感,但她知道他的心思,从不说出来给他添堵,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松开她,开始在屋里踱起步子来,“帆儿想去南原?”
“喝完阿哥的喜酒我就回来。”
墨容澉步子一顿,他的关注点不在蓝霁华要成亲,而是白千帆说:我就回来。这里头没有包括他啊……
“不行,”白千帆被掳去南原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简直提都不能提。
白千帆脸色一黯,低眸不语,
墨容澉爱妻如命,最瞧不得她这副样子,但又真不想让她去,情急之下转开话题,笑嘻嘻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