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楼下的两个人迅速的拉开了距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尉迟景容说,“不易,走,吃饭去,吃完饭再跟三哥聊。”
说到吃饭,尉迟不易还真是饿了,便跟着尉迟景容上了楼。
罕香抱着小娃娃,好奇的打量着尉迟不易,“景容,家里来客人了?”
“嗯,我来介绍,”尉迟景容手指着尉迟不易,“这是我的……”在族里,男女不同序,他一时想不起来,尉迟不易应该排在第几?
尉迟不易比他算得快,“嫂子好,我是三哥的十四弟。”
“对,”尉迟景容哈哈一笑,“他排行十四,十四弟。”
罕香对这个相貌清秀的十四弟很热情,招呼她去桌边坐,又给她看怀里的小娃娃,尉迟不易见那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很机灵的样子,很是喜欢,逗着他:“叫姑姑。”
罕香奇怪的看她一眼,尉迟景容忙补救,“他是说叫叔叔,十四弟是大舌头,说话有点不清楚。”
罕香哦了一声,看尉迟不易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悯,往她碗里夹了好多菜,“尝尝,都是我阿妈做的,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说话间,罕香的阿妈过来了,就是先前抱孩子的妇人,
她很瘦,但人挺精神,看上去很能干的样子,一听尉迟不易是景容的小弟弟,热情的给她倒酒。
尉迟景容忙拦住,“阿妈,我十四弟不会喝酒。”
罕香阿妈嗔怪的笑,“哪有客人上门不喝酒的,别人会笑话咱们不会待客。”
“他年纪小,在家从来不让喝,喝酒的事,以后慢慢来吧。”
罕香瞟她妈一眼,“阿妈,人家风俗跟咱们不同,不能喝别逼十四弟喝。”
罕香阿妈这才罢休,把孩子接过去,放在边上的小篮子里。
尉迟不易突然想起来,自己做了姑姑,应该要给见面礼,赶紧把荷包里的金币拿出来一枚,放在孩子手里,“这是姑,叔给你的见面礼,拿稳了,别掉了。”
罕香一看那金币,吓了一跳,“十四弟,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尉迟不易坚持要给:“没事,就一枚钱币,不值多少钱。”
罕香和她阿妈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十四弟真是不可貌相,一枚纯金币能买一头牛了,还不值钱……
尉迟景容淡淡的道,“孩子叔叔给的,拿着吧。”
他开了口,罕香才把那枚金币交给她阿妈收起来。
吃过饭,罕香和她阿妈抱着孩子出去
了,特意腾出地方给兄弟俩个叙旧。
尉迟景容先说了自己的遭遇,原来他那次潜入南原,刺杀失败,虽然身负重伤,却侥幸逃了出来,那天半夜下了瓢泼大雨,他冒雨逃命,乌漆抹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最终因伤势过重一头栽倒在地上,醒过来的时侯,就躺在这座小竹楼里了。
是罕香救了他,醒来后,他只说自己是走商队的东越人,因被歹人抢了财物,还受了伤,才晕倒在地上。罕香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相信了他的话,悉心照顾他,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渐渐产生了感情,尉迟景容想着自己来的时侯发了毒誓,没完成任务誓不为人,没脸回去,干脆留在了罕香家,再后来,他觉得这里的日子过得挺悠闲,也不想走了,主要是罕香栓住了他的心,便与罕香成了亲,接着便有孩子。
尉迟不易说,“三哥,伯娘要是知道你在南原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一定会气得吐血。”
尉迟景容毫不在意,“寨子里都是上门女婿,这里的风俗都是男人到姑娘家生活,没有姑娘到男方家里落户的,罕香家是她阿妈当家。”
尉迟不易张大了嘴,“这里全是上门女
婿啊,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倒不显得丢人了。”
尉迟景容便笑,“什么丢人不丢人的,风俗习惯不同罢了,你三哥又不是吃软饭的,要负责挣钱养家的。”
“三哥也出去耍刀么?”尉迟不易说,“我在风雨桥的广场上看到好多玩杂耍的。”
“三哥不玩杂耍,三哥会做手工艺。”他看了一眼尉迟不易的头:“可惜你现在扮男人,不然三哥给你做头饰,三哥虽然是现学的,做出来的头饰不比别人差,卖得起价钱。”
尉迟不易啧啧啧,“三哥,你跟过去相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你哪里会这些。”
尉迟景容抽出腰间的水烟斗在桌上敲了敲,“我们都是受了尉迟家恩惠的旁支,打小受训练,一门心思只为报仇,哪里想过自己的日子,想的是不成功便成仁,不易,不是三哥怕死,三哥那晚逃出来的时侯,才知道自己并不想死,我们都还年青,还没有见识过天下倒底有多大,就一命呜呼,三哥不甘心,到了这里以后,三哥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淡安稳,有妻有子,有酒有肉,有一帮子肝胆相照的兄弟,足矣。”
尉迟不易有些唏嘘,“以前那么多哥哥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只怕多半也跟三哥一样,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