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尉迟不易来说,给南原皇帝讲故事是件极其痛苦的事,要不是想着这是自己的承诺,她一准要撂挑子走人。
她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不管是关于白千帆,还是史莺莺的事情,都说给蓝霁华听了,他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她一停下来,他就问,“还有呢?”
还有个屁,她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说话也有气无力,“不说了,我困了,明儿个再说吧。”说完她就不管他了,闭着眼睛睡觉。
在她还停留在迷糊的浅睡时,她听到蓝霁华在边上不停的翻来翻去,弄得悉悉索索响,就跟身边有只大耗子一直在窜似的,很让她恼火,“你倒底睡不睡啊?”
“我睡不着,”蓝霁华说:“不易,把你的手给我。”
尉迟不易含糊的问,“你要我的手做什么?”
“给我,我就能睡着了。”
只要他不再翻动,尉迟不易这会子什么都答应,很爽快的把手放在枕头上,蓝霁华看着那只秀气的手,弯唇一笑,他知道这么做有点怪,可上次握着尉迟不易的手,他真的睡得不错。
昏暗的账子里,两只手交握着叠放在枕头上。
尉迟不易的手仿佛真有奇妙的魔力
,蓝霁华纷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尉迟不易讲的那些故事产生的无数画面,也不再在他脑子里盘旋,象一盏盏灯似的,渐次熄灭,换来他内心的平静。
早上蓝霁华醒来的时侯,尉迟不易还在酣睡,微微侧着身子,怀抱着枕头,两只腿一左一右,趴着大字,右脚还越到他这边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身体慢慢挪过去一点,尉迟不易的脚挨在他腿边了。
目光移上来,枕头上的手还握在一起,不过尉迟不易的手是松开的,他是握紧的。
蓝霁华静静的看了一会,突然抬起身子一点一点靠过去,他伸着另一只手去探尉迟不易的呼吸,尽管知道她在呼吸,但那呼吸太过轻浅,总让他心存犹疑,她的气息喷在他手上,非常浅,几乎察觉不到。
他撑着身子静了一会,把手收回来,头探过去,这个姿式很有难度,手还握着,脚还挨着脚,他要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以一种别扭的方式靠近。
脸大概要比手敏感,他能感觉尉迟不易喷在他脸上的呼吸,同样很轻,但有温度。他闻到她呼吸里有些清甜,象早上漫步在山林闻到空气里有花香的味道。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嘴唇上,她的嘴唇比他的要厚一点,但小得好看,象花瓣一样,他很少看到有男人长着这样小巧的嘴唇,长在尉迟不易脸上,配着她的五官,还挺合适。
他久久的保持着这个姿式,视线里是她的唇,呼吸里是她的气息,他觉得自己很猥琐,因为他居然想亲一下那张嘴,这个念头一起,把自己吓了一跳,立刻拉开了距离,松开手,腿也离开了,他还不想把自己真的变成一个断袖。
尉迟不易梦到自己被一头熊追赶,她拼命跑,结果一脚踏空,掉下了悬崖,一下就醒过来,她是被自己弹醒的,脚不知道踹到了什么,手则舞在半空,以至于她睁眼的时侯,整个人都是懵渣渣的。
尉迟不易侧着身子躺得好好的,突然被她踢了一脚,转身一看,尉迟不易睁着迷蒙有眼睛,两只手高高举着,脚挨着他的脚。
他不动声色把脚移开,问,“怎么,做梦了?”
尉迟不易把手放下来,慵懒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很短,一点都听不出烟公嗓,轻轻柔柔跟猫叫似的,蓝霁华觉得心里那只猫爪又挠了一下。
“梦到什么了?”
“被一只
大熊追,然后我掉悬崖底下了。”
“真够惨的,”蓝霁华说,“你见过熊吗?”
说实话,尉迟不易还真没见过,但她听说过呀,熊瞎子是黑色的,圆溜溜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短尾巴,大概就是这样。
“南原有熊,改天带你去瞧瞧。”
“不去,”尉迟不易断然回绝,上次被那对狮虎吓破胆的阴影还在呢,她才不要去看什么熊瞎子。
她抱着枕头坐起来,“天亮了,我走了,还得练功呢。”
蓝霁华没有留她,“行,你走吧,我也起了。”他刚才想好了,不能和尉迟不易走得太近了,这小子长得清秀,容易让他产生错觉。
可尉迟不易真的走了,他又有些怅然若失,时间还早,他们躺着说会话多好啊。
这晚以后,尉迟不易继续练她的功夫,蓝霁华管住自己没去找她,天天雕小木头人打发时间。只吃饭的时间,他们能碰一面,说几句玩笑话。
蓝霁华觉得这样挺好的,尉迟不易是他逗闷子的玩意儿,每天能让他笑一笑就行。
又过了几天,尉迟不易来找他,说让他看看她的功夫长进了没有。她不肯在大殿上施展拳脚,怕被人看到,
把蓝霁华拖到她屋里去。
只一招,但蓝霁华看到了她的勤奋和努力,他赞赏的点头,“不错,比我想像的要好。”
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