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蛇见她瘫倒在地,又把头缩了回去,慢慢的顺着树杆往下爬,尉迟不易胆子都吓破了,也顾不得脚疼,抓起地上的石砾枝叶就往大蛇扔去,“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
大蛇顿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尉迟不易见它不动了,在地上连爬带滚,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不顾一切,任务没完成,她岂能葬身蛇口呢?再怎么不能被蛇吃掉,太恶心了,连尸体都凑不全,下辈子没法投胎做人。
大蛇见她在地上滚爬着,又开始往下爬,很快头就到了地上,尉迟不易才发现它居然那么长,头在地上,身子还贴在树杆上,尾巴绕在枝头,真是前所未闻的大……
她忍不住又发出惨烈的尖叫声,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飞快的向她扑来,那身影太熟悉了,她就象看到亲爹似的,朝他委屈的哭起来,“救我,快救我……”
蓝霁华飞奔到跟前,刚把她捞起来,尉迟不易瞬间象满血复活,手脚灵活的缠在了他身上,“快跑,快跑……”
蓝霁华觉得象有一只猴子趴在他背上,忍不住笑起来,走到半路,听到她的尖叫声,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碰到蛇了。
“别怕,这蛇没有毒。”
“没毒也咬人,它刚才就想咬我来着。”
“它不咬人,
”蓝霁华解释,“这是山上的灵蛇,不咬人的,到了晚上,它还会去庙里呢。”
那大蛇似乎听懂了蓝霁华的话,朝他们点了点头。
“你看,它在向咱们表示友好。”
尉迟不易不信,“你确定它不是想吃了我们?”
“确定。”蓝霁华驼着她往大蛇走去,吓得尉迟不易大叫,“你干什么,别过去,危险!”
蓝霁华扭头看着她笑,“你不是希望我早点死吗,我要是被蛇吃了,岂不正中你的下怀?”
尉迟不易嗫嗫的:“你死我不管,可我不想被蛇吃掉。”
“它吃掉我就饱了,不会吃你的,你刚好可以逃命。”
“那也不行,”尉迟不易说,“你只能被我杀掉,不能死在其他人手里,被蛇吃掉也不行。”
蓝霁华弯着唇佯装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下来吧,我过去跟它打个招呼。”
尉迟不易哪里敢下地,死死的箍着他的脖子,“不行,它要是绕过你,再来吃我怎么办?”
“我是皇帝,你这样趴在朕的背上,成何体统。”
“你赶紧离开,离远一点,我就下来。”
蓝霁华说,“你愿意趴就趴着,我还是要过去的,你安静点,别发出声音就行。”
看他重新抬脚往大蛇走去,尉迟不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她不敢下去,相
比自己呆着,她宁愿和蓝霁华在一起。
蓝霁华走到大蛇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回去吧,别出来吓人,吓破了人的胆,也是罪孽一桩。朕今日不去庙里了,你送个信上去。”
那大蛇在蓝霁华的摸抚下,显得很温驯,竟然点了点头,这大神奇了,尉迟不易睁大了眼睛,“它能听懂你的话?”
“蛇比你想像中要聪明,特别是灵蛇,受过佛祖的熏陶,是万灵之首。”
“蛇还懂佛法?”
“南原是个神奇的国度,以后你就知道了。”
蓝霁华转身要走,尉迟不易哎了一声,“你先让它离远一点。”一转身,她离蛇就近了,还是害怕。
蓝霁华朝大蛇摆了摆手,“回树上去。”
那大蛇果真转身往树杆上爬去。
尉迟不易的心才慢慢落下来,“那蛇还真的能听懂你的话,也太聪明了。”
“南原遍地都是兽,百姓们和飞禽走兽一直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兽其实很容易相处,只要你真心待它,它必也真心待你,有时侯,我倒觉得兽比人更容易相处。”这个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虎毒不食子,可人呢,亲情道义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一颗贪婪的心。
受了一场大惊吓,尉迟不易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的,怎么觉得他这话是对的呢,而
且她总能从蓝霁华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哀伤或惆怅,越发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走了一段,尉迟不易才发现自己还趴在蓝霁华的背上,恐惧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学深的羞耻,这次不是蓝霁华撩她,是她自己主动趴到他背上去的,她挣扎着:“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蓝霁华没让,稳稳的托住她,“算了,你那脚哪里还能走路,还有一小段就到山脚了,到时侯你坐马夫回去。”
尉迟不易说,“你是皇帝,背一个随从,从何体统?”
蓝霁华大笑起来,“刚才我这么说,你可没下来。”
尉迟不易有些不好意思,“此一时,彼一时嘛。”
他不松手,尉迟不易挣扎了几下,也就算了,她那脚碰地就钻心疼,他愿意背就着吧,反正是他自己不放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