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耽搁了一些日子,史莺莺的商号还是开张了。这次的阵仗比以往哪次新铺开张都要热闹。
舞龙舞狮,点晴采青,一条条炮仗挂在树上,炸出一派喜庆的气氛,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红皮纸屑。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翘首以待,史老板每次开张都搞新花样,不知道这次的新花样是什么?
在大家的热切期盼中,阿夏和柱子把红榜贴了出来,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新店开张,所有货物只售半价,只要今日进店购买,便可参加转盘有奖游戏,奖项无一落空。
大家看到红榜的边上摆着一只圆形大转盘,上边分了很多格子,分别写着各种奖品,有米面,有布匹,有瓷器,也有针头线脑的一些小东西,都是居家过日子用得着的。
大家一看来了精神,纷纷往前去,想往店里涌,但一个粗壮丫环拦住了大家的去路,她说,“不要挤,我们东家说了,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全新的购物环境,每次只进去二十个人,大家不要挤,排好队,会有人发号码,大家按号码的次序进去。”
大伙一听,这倒新鲜,没听过买东西还要排队限人数进去的,不过这样一来
,倒有更多的人想进去,怕自己去晚了,好东西都卖光了。
金钏儿和柱子带着几个伙计维持秩序,阿夏把小木牌一一发到大伙手里,连序号牌都做得精致,雕花镂刻的,十分漂亮,好多人低头把玩,有些爱不释手,对店里的货品也更加期待起来。
第一批人进了店,立刻赞为观止,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的货架,都伸到屋梁上去了,货品摆放有序,每一个货架都挂着木牌子,上头写着类别,有的架子上摆满了瓷器,各种碗,茶盅,花瓶,酒壶等等,最底下甚至还有大水缸。有的架子上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又有镇纸,笔筒等等,材质也是各种各样,应有尽有。有的架子上是脂胭水粉,漂亮的漆盒小盒,圆的,方的,菱形的,上面要么是缠枝花奔,要么是漂亮的仕女像,吸引了众多的大姑娘小媳妇。
大家一个架子一个架子的看过去,简直看不过来,东西太多太漂亮,看到什么都想买。屋子三面墙都是货架,隔着两人宽的距离,前边横着一溜排柜板,方便伙计取货拿给客人细看。靠门的那面墙则摆了一排椅子,铺着色彩斑澜的软垫,椅子和椅子
中间隔着小几,方便放茶水,那是供客人休憩用的,店里东西多,一时半会看不过来也没关系,坐着喝杯茶,休息一会再看,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拿不准主意也没关系,坐着喝杯茶慢慢想,想好了再买。
史莺莺之所以把商号弄成这般模样,一来是当年在西北开驿站,听南来北往的商队讲各种趣事,那些带有异域风情的买卖方式在她看来很新奇,那时侯她就有了开商号的念头,再一个,她把自己当成客人,设身处地的为客人考虑,特别是一些细节问题落在实处,让进店的顾客能感受到她的良苦用心,两者一结合,就成了今日的史记商号。
买了东西的客人凭牌子到外头排队转轮盘,转到大奖,引起阵阵欢呼,哪怕是最小的奖,也是高兴的,半价买了货品,还白得了一份礼物,这种好事哪里有,消息很快就在临安城传开了,越来越多的百姓涌到新开张的史记商号来。
每次史莺莺的新商铺开张,谢靖宇都要亲自过来看一看,他站在对面茶楼的窗子边,目光落在那个穿着一身大红衣裙的女人身上,她主持转奖,不论客人转到什么,她都亲自送到
客人手上,热情又周到。
谢靖宇默默的看着,心绪起伏,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女人为什么不属于他?如果她肯跟他,他不嫌弃她嫁过人,生过孩子,愿意把所有的家当交到她手里,让她掌管,她不就是喜欢经商么,他的家当远远超出她想像啊,何必这样辛苦?
“老爷,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闹一闹?”朱潜看主子脸色晦暗不明,有心讨好。
谢靖宇摇了摇头,“有什么好闹的,越闹她越来劲。”
朱潜微微一愣,老爷这语气好象很无奈啊,史老板一直跟老爷不对付,上次烧了她的库房,老爷还夸了他,怎么现在态度变了?
每次开张对史莺莺来说都是喜事,所以她总是打扮得很艳丽,自己精神抖擞,才能让客人对她的商铺有信心。把小礼物交到客人手里,突然觉得不对,一抬头,对面楼上的窗子边站着一个人,那身影,那样貌,烧成灰她也认得。
她轻蔑的看着他,突然呲牙做了个鬼脸。
谢靖宇,“……”转过声,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
他吩咐道:“叫两个人去史记商号买点东西,咱们今日也沾沾史老板的喜气。”
朱潜张大了嘴,“……是。”老爷这是怎么了,居然还去帮衬,不应该是让史记开不下去才对么?
谢靖宇下了楼,走到轿子边,又抬头往史记商号看了一眼,看到高高的门楼上插着五彩小旗,旗子迎风招展,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史”字,那字绣得飘逸又遒劲,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灿灿闪光。
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