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如意楼势头越来越旺,金汀阁却依旧门庭冷落,冯掌柜仿照如意楼,请了人来唱大鼓,唱小曲,他请的不是名家,大家觉得跟花俩个子在天桥底下听也没区别,反而把档次拉下去了。
冯掌柜没办法,只好请名角来唱,名角费用很高,虽然带动了一点人气,却远远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越唱越亏,只好作罢。
之后,他又想了很多办法,但名声臭了,那些有头有脸的也不太待见了,生意就是没有起色,冯掌柜整日愁眉不展,他始终不愿意相信金汀阁就这么一蹶不振了,原本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因为一次失误就变成这样,完全是他的责任,他只是没想到如意楼的史东家敢跟金汀楼叫板,更没想到她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是他轻敌了,小看了那个叫史莺莺的女人。
他也想联合一些酒楼对付如意楼,可当初人家找他的时候,他不咸不淡的,弄得大家很没趣,现在他主动示好,人家也是同样的态度,毕竟金汀阁今夕不同往日,甚至有人还主动和如意楼搞好关系,把金汀阁孤立了。
冯掌柜从来没有这样焦头烂额过,倚在柜台边转着核桃,瞟见门口进来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立
马站直了身子。
那人到了跟前,抬手作揖,“冯掌柜,东家请您去一趟。”
冯掌柜什么话都没说,跟着他出了门,外头有轿子候在那,等人坐进去,轿子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最后拐进了一座深宅大院。
冯掌柜下了轿,门口有小厮打帘,他躬身进去,右厢房门口又有人打帘,冯掌柜进去的时候,身子又躬了一些,书案后面有个男人在挥毫写字。
冯掌柜恭声叫,“东家。”
谢靖宇抬了眼皮,“来了。”
“是,不知东家叫我来,有何吩咐?”
谢靖宇淡然笑了笑,“你不知道?”
冯掌柜立刻诚惶诚恐,“是我的错,金汀阁最近生意是差了一点,但是请东家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生意再红火起来的。”
“名声都臭了,还能红火得起来?”谢靖宇斜他一眼,“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得跟个女人过不去,现在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冯掌柜被他说得一脸臊红,“东家,您放心,我会让如意楼在临安城呆不下去……”
谢靖宇眼睛一眯,“你还想干什么,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不服气么?”
“我,确实没想到,那个姓史的女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换作是你,你敢吗?”
冯掌柜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所以,
你注定斗不过她,我看还是算了吧,”谢靖宇说,“一块臭了的肉,扔了就扔了,没什么可惜的。”
冯掌柜显然吃了一惊:“东家,您是说……要放弃金汀阁?”
“趁现在还值两个钱,赶紧放了,越往后,越卖不起价。”
冯掌柜有些舍不得,打金汀阁开张,他就是掌柜,亲眼看着金汀阁是怎么一步一步把生意做红火,成为临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现在说卖就卖,他心里实在是……
谢靖宇低头写字,慢不经心的说,“拿起容易放下难,可再难也要放,去吧。”
冯掌柜面色如灰,他知道,金汀阁一旦贱卖,他在东家眼里也没有用武之地了,不知道最后会如何发落,现在,他只能尽能力把金汀阁卖一个好价钱。
冯掌柜回去后,照常营业,并没有把金汀阁要出售的消息放出去,只私底下联系了临安城几户大商家,想高价卖给他们。
金汀阁位置好,换了东家,重新开业,说不定能东山再起,几位商户都有点动心,只是现在金汀阁这样的名声,实在有些犹豫。
身为大酒楼的大掌柜,冯掌柜最大的本事就是口灿莲花,他周旋于几位商户之间,对张三说李四出银五千两,对李四说张三出银八千两,价格越抬越高,有人争的东西一
定是好东西,商户们越发心动了。
大家正要撸起袖子争金汀阁的时侯,一个消息在市井中流传开来。说金汀阁维持不下去了,正在到处找买主要贱卖。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几位商户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等冯掌柜再上门的时侯,都避而不见。
但是冯掌柜也不气馁,因为消息一放出去,有很多人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想买下金汀阁,可一听他们开的价格,冯掌柜的心就凉了一半,再往后,价钱越来越低,低得他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卖还是不卖,对冯掌柜来说,这是个难题。
这天,有个熟人带了朋友来见他,说朋友初到临安,想找个行当做做,正好金汀阁要出售,便带他来看看。
冯掌柜一听是外乡人,心里大喜,外乡人初来乍到,应该不清楚金汀阁的境况,便狮子大开口,伸了个巴掌:“五千两纹银,一分不少。”
那人笑了笑,说,“冯掌柜,我虽然是个外乡人,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