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桐急匆匆赶回府里,绿荷冷着脸坐在屋里,一看到他,拎着鸡毛掸子就打,“还有脸回来,心悦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干脆给宁九当儿子去,让他养你一辈子。”
贾桐被打得在屋里乱窜,还要腆着脸赔笑,“你这说的什么话,他能生出我这么大的儿子么?绿荷,媳妇儿,别打了,我皮糙肉厚不打紧,仔细你打得手疼,别打了,媳妇儿……”
绿荷看着他,真是恨得眼睛出血,停下来喘了几口气,狠狠在桌上敲了两下,“我问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心里有鬼么,你倒底在躲什么?”
贾桐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嗫嗫的,“那什么,我,我不是躲着心,心悦么?我怕她不自在,想着先避一避,等她心情好了,再,再回来……”
“躲你个大头鬼,就因为你躲出去,心悦才走的,她认为是自己让你有家不能回,所以她走了,让你回来。”
贾桐傻眼了,“我,以为她不想见我。”
“她当然不想见你,”绿荷指着他破口大骂:“你是个爷儿么,做了那事,拍拍屁股就跑了,让姑娘怎么想,认为你不想负责,或者嫌弃她呗,知道你二百五,可
也不能二百五到这种地步,贾桐啊贾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怎么办吧。”
贾桐哪知道怎么办啊,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样子,“媳妇儿,我听你的。”
绿荷说,“心悦虽然不愿意,但我想,日子还长,先这么处着,让她看到你的好,慢慢劝,说不定哪天人家就转过弯来了,”她越说越气,一屁股坐下来,声音带了哭腔,又开始拍桌子,“我容易嘛我,你做错了事,揩屁股的事都我来,我心里还难受呢,不也得打起精神来么,心悦是个小姑娘,面皮嫩,你可不是嫩萝卜,怎么也不想事呢?我绿荷这辈子,站得直,行得正,从没亏欠过人,如今都是你害的,把个大姑娘糟践了,甩手不管,让人家气跑了,你亏不亏?我都替你臊得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太厉害,不容人,把人赶跑了,这黑锅到头来还是我背,你就坑我吧!”
绿荷说得恨处,站起来又接着打,贾桐这回不跑了,站在地心里,老老实实受着。
他不跑,下下打在皮肉上,啪啪直响,绿荷心疼,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没处发泄,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贾桐怯生生的揽住她,轻轻拍
她的后背,绿荷难得这样大哭,他真是挺害怕的。
绿荷在屋里教训贾桐,屋里的下人们是不敢来偷听的,主母是个爆脾气,要犯在她手里,下场肯定比他们家大人还要惨,他们只敢远远站着,听不真切,自行脑补,不过鸡毛掸子落在贾大人身上的声音,他们是听得出来的,一边缩着脖子心惊胆颤的听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同情贾大人。
绿荷哭得大声,收得也快,抹了抹眼泪说,“我不管,你把心悦找回来,找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绿荷是真气到极点了,下手忒重,贾大人觉得哪哪都疼,鼻梁上似乎也被抽了一下,说话都不敢用力,嗡声嗡气的说,“嗯咯,我会找的。”
绿荷觉得他的回答太敷衍,柳叶眉一竖:“大点声说。”
“我一定,”贾桐张大嘴,牵扯到鼻梁,疼得抽了一口气,带痛坚持说完,“会找到她的。”
打了打了,骂了骂了,绿荷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摆摆手,“去去去,赶紧找去,别杵在我眼皮子底下惹人烦。”
贾桐这副样子不好意思出门,磨磨蹭蹭的说:“荷啊,你容我歇歇,明日再开始找成不成?”
绿荷很是无
语:“还有心思歇?心悦在临安人生地不熟,长得又那么漂亮,你不担心么?万一被拐到烟花之地,或是被哪个歪瓜裂枣掳走,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就问你心里过不过得去?”
贾桐一听,尽管脚还疼着,立刻就往门口走,他无法想像绿荷说的那种画面,天仙一样的姑娘啊,他要不是喝醉了,也不敢亵渎的啊,歪瓜裂枣,呸,他们也配!
贾大人反正习惯了脸上带伤,也不怕别人笑话,骑着马就出去了,找九门提督龚春泓,让他的巡捕五营衙门帮着找人。
龚春泓因为曾经是杜长风的副手,贾桐又是杜长风的老乡,所以关系都不错,见了面便打趣他,“贾大人,您大过年的又犯什么错了,让尊夫人动了肝火?”
贾桐急着找人,没理会他的打趣,说,“你帮我找个人,要快。”
龚春泓看他难得正经,也正经起来,“贾大人要找的是谁,姓什名甚?”
贾桐便把心悦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龚春泓很纳闷,“贾大人想找姑娘,就不怕贾夫人又动肝火么?”
那事吧,说倒底是件丑事,贾桐脸皮厚,也不好到处宣扬,吱唔着说,“就是我家夫人
要找,别太声张,免得打草惊蛇,心悦姑娘要是故意躲起来就难找了。”
龚春泓很好奇,贾夫人为什么要找个姑娘呢,贾大人又挨了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但贾桐不肯说,他也不好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