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没了负重,欢快的撒着蹄子跑,白长简被脱开的套车阻碍了一下下,和我们拉开了距离。我一得意,回头对他比了个手势,大概把他惹毛了,居然身子腾空,脚在马头上一踩,大鹏展翅向我扑来。
我吓得大叫,“车把式,快跑!”
然而,不同凡响的车把式也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白长简拎起来,就象大鹏鸟爪下无力反抗的小鸡仔。
白长简稳稳落了地,而我腿发软,直接拿屁股坐地,白长简赶紧又把我拎起来,伸直手臂,就那么远远拎着,真是个狡猾的狐狸,我短胳膊短腿,想打他都打不到。
感觉自己能站稳了,我喝道:“撒手!”
他很听话的撒了手,我的脚跟终于落了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啊,我吁了一口气,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白长简也生气,“这话应该我问你,好好说着话呢,你跑什么跑,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我跑我的,你凭什么追我?”
“凭我是你兄长!”
我冷笑,“狗屁兄长!”
白长简:“……郡主说话不能这么粗鲁。”
“你没想到吧,我其实比皇后姐姐还粗鲁,姐姐好歹是相府里长大的,我可是
胡同里长大的,别说骂架,打架我也不怵。”
白长简放缓了语气,“算了,不跟你吵,跟兄长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左一个兄长,右一个兄长,我受刺激受大发了,指着一旁当了半天吃瓜观众的车把式,“我要嫁给他。”
车把式:“……”
白长简:“……”
两人的表情如初一辙,都象被雷劈了似的,面容有些扭曲。
半响,白长简说,“胡闹!”
车把式搓着手,笑得很羞涩,“殿下这话当真?”
“当然是假的。”白长简替我回话。
“不,是真的。”
“不行。”
“为什么?”
“他有媳妇儿。”
“我嫁给他做妾。”
“不行。”
“为什么?”
“郡主没有下嫁平民的规矩。”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郡主,”我昂着头,理直气壮的说,“我想嫁给我喜欢的男人!”
车把式笑得更羞涩了,低着头,很扭捏的样子。
白长简再一次被雷劈了,一脸不相信,“你喜欢他?”
“是啊,我以前跟他告白过,街坊邻居都知道,不信你去打听。”
白长简愣怔了好一会儿,上下打量了几趟车把式,最后语重心长的说,“我没有要看不起他的意思,虽
然他矮了些,胖了点,脑袋大了点,样子丑了点,收入少了点……”
这回轮到我诧异了,我真没想到,白大将军损起人来嘴皮子这样顺溜。
但是车把式伤了自尊,他涨红了脸,嗫嗫的:“其实,我收入还,还可以,吃饱饭是,是没问题的。”
我直视他,“说话的时侯抬起头来,声音大一点,再说一遍。”
车把式把他那硕大的脑袋昂了昂,声音果然扬了起来,“我,收入还可以,能管饭饱!”
儒子可教也,我满意的点头,“不错,以后就这样大声说话,不要怕。”
白长简一记眼刀射过来,“你敢让一个郡主嫁你为妾?”
车把式嘴唇蠕动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可以休妻。”
我为他的勇敢倒抽一口冷气,在小麻朵胡同监工的时侯,我可是听说过他那虎背熊腰媳妇儿的厉害的。
白长简冷笑,“就算休妻又如何,管饭饱就行了?你能养得起一个郡主?你知道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头上戴的是什么,光是胭脂水粉你都供用不起,拿淘米水给她洗脸吗?”
车把式的头慢慢低下去,越来越低,都垂到胸口了,我怒其不争,没办法,深受压迫几十年,他的奴性改不
过来了。
白长简踱到我面前,“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总得找个象样的,高一点,瘦一点,玉树临风一点,气宇轩昂一点,最重要的是,他要配得起你的郡主身份。”
我心里一动,这不就是说他自己吗?难道他想通了?
他能退一尺,我自然就退一丈,扭着身子,脸上飞起可疑的红云,声音小小的,“那,那个人是谁嘛?”
“这事包在我身上,可以了吧。”
我狐疑的看着他,“不会是你上次说的司马大人家的公子,尉迟大人家的公子,镇国公的长孙,还有礼亲王家的那谁?”
“郡主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勉强。”
“那是谁?”
他故弄玄虚,“反正有那么一个人,迟早我会让他见郡主的。”
我越听越觉得有戏,声音也越发的娇嗔:“你说的啊,可别骗我。”
他似乎有些无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