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到尉迟府的时侯,尉迟文宇还没有收棺,安静的躺在床上,因为中毒的缘故,他的脸呈浅青色,皮肤光滑细腻,灯光下象青玉的质地。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奶娘说,喜欢笑的人,一定坏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心里有阳光。我觉得,你心里就有阳光,皇上说你不喜欢我哭哭啼啼,所以我不哭,我笑着跟你说话。”她咧着嘴,努力让笑容更灿烂,眼角的泪却猝不及防的落下来,象窗外的雨,滴滴嗒嗒,连成一串珠子。
“整件事情,你是帮凶,可我没有恨过你,真的,在南原的那些日子,陪在我身边的人始终是你,你彬彬有礼,进退有宜,不唐突,不冒进,你关心我,逗我开心,还把点点送给了我,在我眼里,你是个好人,只是咱们遇上的时间不对,所以我注定是要辜负你的。”
白千帆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咧嘴笑,“小时侯,奶娘看我的眼神总是很怜悯,仿佛我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可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因为有她,有大哥哥,有皇上,这一路走来,我遇到太多太多的好心人,找回了亲阿哥,还有你
,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你给了我太多的温暖,虽然我不说,可心里是记着的。尉迟文宇,你做我的哥哥吧,逢年过节,我给你烧香烧纸钱,给你供长生牌位……”
门外的尉迟族人依旧安静的站着,他们有些奇怪,皇帝在里面陪了那么久,是因为他们是儿时的玩伴,感情与旁人不一般,可皇后怎么也在里边呆那久?况且,床上躺着的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啊……金枝玉叶的皇后不害怕么?
门开了,皇后走了出来,眼睛微红,眸光泛着水雾,嘴角却是弯着的,这样怪异的表情让大家都有些诧异。
“尉迟文宇是我义兄,一定要好生操办后事。”
尉迟宗华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不知小侄与娘娘何时结了金兰?”
“刚刚在屋里,我认了他做哥哥。”白千帆回头看了一眼门:“我先回去,出殡的时侯,我和皇上会送他。”
第二日,皇帝下旨追封尉迟文宇为一等护国公,身后事以公爵的规矩操办,七日后护国公出殡,送葬的队伍连绵数里,其隆重程度与皇族相差无几。百姓们皆出家门驻足观望,令人奇怪的是,队伍从尉迟
府开出来,并没有往城门口去,而是东去,在禁宫前面的金盛大道上缓慢绕了一圈。
帝后携手立在角楼上,静静的注视着绵长的队伍缓缓往城门而去,纸钱抛洒,纷纷扬扬,象无数雪白的蝶,漫天飞舞。
白千帆想起尉迟文宇那张嬉笑的脸,不由得悲从中来,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皇帝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你的直觉是对的,他是个好人。”
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行,皇帝望着远处轻慢移动的游云,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
中秋节过了没多久,绮红诞下一个大胖小子,把向来面无表情的宁九乐得牙梆子都露出来了。
贾桐眼热的看着襁褓里粉嫩的小婴儿,语气却是酸溜溜的,“长得真好看,一点都不象他爹。”
白千帆笑着抱过来,“这么小哪看得出,得等长开了眉眼才知道象谁呢。”
小太子挤在大人们中间踮脚,“让我瞧瞧,快让我瞧瞧。”
白千帆抱着小婴儿弯腰给他看了一眼,“有趣吧,等他长大一些,就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太子哥哥了。”
小太子歪着头笑嘻嘻的看,问白千
帆,“母后,你什么时侯也给我生个小弟弟?”
白千帆笑着问:“为什么要小弟弟呢,小妹妹不好么?”
“小姑娘爱哭鼻子,不喜欢,还是小弟弟好,小弟弟可以陪我摔布库。”
皇帝故意逗他,“这可怎么办?父皇和母后都想要位小公主呢。”
小太子很认真的想了想,“那就先生个小妹妹,再生小弟弟,父皇意下如何?”
皇帝哑然失笑,墨容麟总想让自己显得老成一些,事事都向他看齐,可毕竟稚气未脱,有时侯表现出来便觉得可笑。
到了晚上,皇帝把白千帆压在身下,“麟儿今日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白千帆一边拦着他上下其手,一边问,“什么话?”
“咱们得生孩子,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白千帆将他一推,“别黏黏糊糊的,今儿个看绮红生孩子,我都使了一把子劲,觉得乏了,生孩子的事明儿再说吧。”
皇帝看她侧过身子朝里边,哎了一声,“等明天做什么呀,这事得趁早,早些播种,早些结果嘛。”
白千帆扭头瞟他一眼,“别拿这套糊弄我,你倒是早早就播
种了,可孩子呢?”
皇帝有些憋屈,看着白千帆露在外边的一截雪白的脖子暗暗咽喉咙,一块香饽饽搁在眼前不让碰,不得愁死人么。
他悄悄伸把手搭在她腰上,轻轻的揉搓着,一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