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隆杏行那位葛大夫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但一眼就认出杜长风中的什么蛇毒,还把那蛇的习性跟他们一一道来,史莺莺看着大夫两眼发亮,可葛大夫把手一摊,说,“治不了。”
史莺莺心一沉,问,“为什么呀?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有钱也没用,没有药引子。”
“要什么药引子,您说,我去弄。”
“要初冬的新雪,腊月初八生人的喉血,掺到药里,方有成效,否则,神仙来了也没用。”
史莺莺一听傻了眼,“可眼下是夏天,哪来的雪啊?”
大夫说,“那就先找腊月初八生的人,等到冬日来临再说。”
“可他这样,不能等啊!”
“两样都没有,我也没办法,而且喉血不好取,弄不好就一命呜呼,只怕你找到那个人,人家也不会答应的。”
史莺莺扭头看了杜长风一眼,他倒象事不关已似的,漠然的看着窗外。
史莺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葛大夫说,“你把药方子给我吧,我回家想办法,西北的冬日来得早,十月底就下雪,要是他有命活到那个时侯,总归要试一试。”
葛大夫问,“光是初冬的新雪还不够,还要腊月初八生人的喉血。
二者初一不可。”
“我会去找的,把药方给我吧。”
见史莺莺坚持,葛大夫便把药方子开给她,叮嘱道:“这药一共三副,第一天吃一副,如果没有呕吐腹泄等异常,第三天吃一副,然后用刀把腿划一道口子,把乌血放掉,一定要放干净,等到第七天再吃一副,蛇毒基本就清干净了,趁着还没漫过膝盖,越快治疗越好。”
史莺莺谢过了葛大夫,见天色已晚,便在城里歇了一晚,她要了两间房,一间给随行的两个伙计住,一间是她和杜长风住。
她把饭菜叫到房间里来吃,杜长风脸色平静,吃着饭,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我在城里呆几天,你先回去,驿站事多,少了主事的不好。”
史莺莺说,“你又不能走,在城里做什么?”
“我有钱啊,想去哪,雇人雇车就是。”
“你想上哪啊?”
“好不容易来一趟,得上会馆去瞅一眼啊!”
史莺莺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杜长风,你不气死我,不舒服是不是?”
“我想去会馆,你知道的呀。”
“可是她早已经走了!”
“那又怎么样,走了我也要去。”
“
你,”史莺莺筷子一拍,“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又不是才知道。”
史莺莺静了一瞬,声音放柔了些,“你别这样对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想把我哄走,然后一走了之,你怕自己好不了,所以不想拖累我,对不对?”
杜长风嘴角牵起讽刺的笑意,“史大小姐异想天开的本事越发长进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你从南原回来,对她的心思就淡了,你自己亲口说的,皇帝才是真正爱她那个人,你不过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能爱她爱那么久?”
“反正我不会丢下你,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
“行,你说去哪,我都陪着你,把你想去的地方走完,咱们再回去。”
知道史莺莺难缠,杜长风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史莺莺赶紧过去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刚吃完饭,先坐会子,呆会我打水给你洗漱了再睡觉。”
“你睡哪?”
“睡这啊。”
“不行,我怕你夜里碰着我的伤腿。”
“拢共就两间房,”史莺莺瞟了他一眼,“要不我和伙计们挤一铺?”
杜长风,“…
…”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
第二天,史莺莺果然叫伙计驾车带着杜长风去会馆周围转了一圈,转完了,问他再去哪,杜长风冷着一张脸不吭声,史莺莺得逞的笑,冲赶车的伙计扬声道:“回家!”
“得勒!两位老板坐好喽!”伙计鞭子一甩,马儿扬蹄跑了起来。
从千叶城回去,快马加鞭都得好几个时辰,等他们到的时侯,已是傍晚时分了,暮色笼罩下来,炊烟在风里飘荡,象丝丝白雾。
史莺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家好啊!”
她跳下车,正要叫伙计把杜长风背下来,却见门边倚着一个人,剑眉星目,身姿修长,看着她,似笑非笑。
史莺莺啊了一声,跑过去捶了他一拳:“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你不在,挑水劈柴的活都没人干了。”
“你惦记我就为这事?”
“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惦记我说的惊喜。”
史莺莺早把这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