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的车辕起初走得很慢,似乎这样才能体现公主的优雅和派头,可没过多久,行程就快了起来,载歌载舞的都没有了,公主也不再从窗口露出她绝色的容貌和甜美的笑容,一直沉默的坐在马车里。
车队进东越境内后,直接绕过清木寨,直达千叶城,在那里的会馆休息一晚,又起启往北去了。
史莺莺听到消息,很是惆怅了一阵子,她与白千帆很久没有见面了,虽然关系有点怪怪的,但白千帆既然到了西北,她还是很想去看看如今成为舞阳公主的白千帆的,不是说比从前更漂亮了么?别人说的不算,她要眼见为实。
对白千帆的奇遇,她很好奇,有时侯站在柜台里闲来无聊,托着腮异想天开,她娘亲也是很早就死了,会不会哪天突然冒出来,说她没死,成了某某国的皇帝老子,她摇身一变也成了公主,她别的不要,要紧是捞个红顶商人当一当,为她爹长长脸。
白日做梦做一做就罢,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去,她揉了一把脸,叹着气到杜长风屋里去,药用了许多,杜长风的伤势一点起色都没有,那只脚已经肿到了小腿上
,眼瞅着有往大腿漫延的趋势。她无法想像整个人都肿胀起来的杜长风会是个什么样子?
杜长风大概是灰了心,这几日越发的哀声叹气起来,整个人焉焉的,跟霜打的秋茄子的打不起精神,她虽然也叹气,但到了杜长风面前,却神情如常,什么事也没有。
一进门,看到杜长风脸朝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咳了一声,“今天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杜长风状若石像,充耳不闻。
她又咳了一声,“舞阳公主的嫁队进西北了,你知道么?”
杜长风果然回过头来,“到了么?那得赶紧准备准备,把后边那小楼腾出来……”
“她没走清木寨,绕道过去了。”
“哦,这样啊。”
“我打听过了,千叶城有家医馆专门治蛇伤,明儿个我带你去看看。”
“不费那个神了,听天由命吧。”
“舞阳公主的嫁队在千叶城的会馆歇脚。”
“那地方比咱们驿站好,她住那挺好的……你说哪家医馆专治蛇伤?”
“千叶城南街有家隆杏行,里头有位姓葛的大夫,听说是祖传治蛇伤的,要不要去看看?”
“……行吧。”
“杜长风!”史莺莺一声暴喝,把神游天外的杜长风喝得一个激灵,“你怎么回事,想吓死人啊!”
“我问你怎么回事?”史莺莺气愤填膺的指着他,“我跟你说话,你不理,一提白千帆,你就来精神,我好心送你去千叶城求医,你不肯,一听说她在那里,立马就答应了,你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啊!是不是当我冤大头,你说!”
她越暴跳,杜长风反而越平静,脸色淡淡然,“说实话,我觉得打你跟着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是个冤大头,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死乞百赖的跟着我,你不冤,谁冤?”
史莺莺气得浑身发抖,扬着手要打他,余光里,杜长风那条肿胀的腿格外的刺眼,她恨恨的又放下来,指着他骂,“好,我冤大头,从今儿个起,本小姐不伺侯了,你爱谁谁吧,就是你腿上长了蛆,也不关我的事!”
说完,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将门摔得震天响。连后院的小伙计都听到了,不约而同缩了缩脖子。
小伙计甲:“史老板和杜老板又吵架了。”
小伙计乙:“杜长板久病缠身,心情不好咧!”
小伙计丙:“心情不
好就要同史老板吵架啊,真不象个爷儿们!”
小伙计丁高深莫测的一笑,“这你们就不懂了,没有人比杜老板更爷们。”
众伙计齐问,“什么意思?”
小伙计丁甩了甩手,将桶子挑在肩上,“蓝爷还不回,苦命的差事总得有人干啊。”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扬长而去。
众伙计切了一声,各自散开。
虽然放了狠话,但史莺莺不可能真的不管杜长风,把驿站的事托付给几个管事,板着脸叫人驾了车,亲自带杜长风到千叶城求医去了。
杜长风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伤残人士,自然只能屈服在史大小姐的淫威之下,不情愿的坐在马车里,脸朝着窗外。
史莺莺坐在他对面,阴沉着脸看他,“又闹什么脾气,不是你说要去看大夫的么?白千帆在会馆,你不想去见一见?”
杜长风头都没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只在会馆住了一晚,早就走了。”
“所以你就不肯去了?”史莺莺气得手发痒,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啊,这家伙又开始对她顶心顶肺了。
杜长风不吭声,表示默认。
史莺莺终于没忍住,在
他那条好腿上重重的踢了一下。
杜长风没提防,疼得哎哟一声,总算把头扭了回来,“你还算人么,我伤得这么重,还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