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文宇正心神不宁,余光里,白千帆的眼皮子似乎动了动,他立刻凑上去,压着嗓子问,“囡囡,你怎么样,好些了么?”
白千帆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有些茫然,“我这是在哪?”
“在咱们的新房,你忘了,今日是咱们成亲的喜日子。”
白千帆哦了一声,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这么快就成亲了,”她扭头四处寻找,“我的麟儿呢?”
蓝文宇就跟被雷劈了一下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不相信似的,“你说谁?”
“我的孩子,我的麟儿,”白千帆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蓝文宇掩饰的咳了一声,“哦,我,我没听清楚。”
“麟儿呢,今日我成亲,他要做撒花童子的。”
蓝文宇没吭声,探究的看着她,心里很是纳闷:她记起了墨容麟,却忘了墨容澉,提起成亲好象理所当然,怎么会这么奇怪?
“麟儿的事,我晚点再跟你说,眼下吉时都快过了,咱们赶紧去拜堂,前头宾客们都等着呢。”
“不行,不说麟儿在哪,我哪儿也不去。”白千帆抱着双臂坐在床头,寒着脸,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蓝文宇知道她的性格,平素好说话,可较起真来,
还没谁拧得过她。
他认真的看着她,“你记得麟儿的爹是谁吗?”
白千帆蹙着眉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印象总是很模糊,我就记得是阿哥把我们母子接回来的,母皇说我以前吃了太多苦,所以要补偿我,我想,我以前过得应该不是很好。”
“让我来告诉你吧,”蓝文宇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麟儿的爹是东越的皇帝,但是他把你们母子抛弃了,所以陛下才让大皇子把你们接回来。”
“麟儿爹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东越和南原不和,他的国家不容许他和一个敌国公主在一起,他们认为你留在他身边只是想谋害他。”他顿了一下,又说,“况且那东越皇帝也不是非你不可,他有后宫三千佳丽,大把的美人,少你一个不少,所以就把你们抛弃了。”
“那我的麟儿呢?”
“他抛弃你们后,以为后宫那么多嫔妃会为他诞下儿子,可是老爷并不厚爱他,他至今没有子嗣,所以他又把麟儿要回去了,但是你,他坚决不要。”
白千帆说,“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我只要我的麟儿。”
“麟儿是他的儿子,是墨容氏的人,他
不会再把麟儿给你的。”蓝文宇说到这里,狭长的凤眼妩媚一笑,“如果你喜欢孩子,以后咱们多生几个就是了,”
“不,我就要我的麟儿。”
“可是麟儿已经在东越的皇宫里了。”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蓝文宇把右手放在左胸上,慎重其事的道,“我以雀神灵的名义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南原人是很敬仰孔雀神的,以他的名义起誓,只怕是真的了。
她垂下眼帘,很响的抽了一下鼻子,再抬起来,目光里带了企求,“文宇,麟儿是我的孩子,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我不管他爹是谁,总之我要他回到我身边来,你答应我,想办法把他接回来。”
蓝文宇很为难,可白千帆难得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他咬了咬牙根,豪气的一挥手,“没问题,成了亲,他也是我儿子,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谢谢你,文宇。”白千帆感激的握住了他的手。
蓝文宇第一次被她主动握手,心里有些雀跃,“咳咳,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去拜堂成亲了。”
白千帆说了声好,下床趿鞋,刚站起来,就觉得头一阵晕眩,差点没跌倒,幸亏蓝文宇及时扶住了她,“你怎么样?”
“我
的头好晕,”白千帆抚着头,慢慢又坐下来,疲怠的靠在床头,“可能我还得躺会再出去,你别陪着我了,先出去招呼客人,让他们先吃上喝上,别没了礼数,往后让人说闲话。我一会好了,会让人通知你的。”
这话说得蓝文宇心里暖洋洋的,倒底是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亲昵。
他说了声好,抓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心里甜滋滋的,到外头叫了人进来伺侯,自己到前头招呼宾客去了。
一到前头,宾客们把院里的席都坐满了,见到他,个个起来拱手向他道喜,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扬着笑脸一一应酬着。
好不容易脱了身,叫管事的把礼式筹备起来,准备拜堂,管事的却说吉时已过,大祭司算了卦,还要再等一等。
蓝文宇无奈,只好叫大伙儿先吃起来,吃到一半再观礼也是可以的。
他在人群里穿棱着,身边跟着几个长随,替他挡着酒,拜堂前,他一滴酒都不能沾,怕白千帆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高兴,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总得把新娘子哄高兴了,才好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