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文宇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白千帆的胳膊,又打了声口哨,豹仔应声跑到他脚下,他眯着眼睛打量墨容澉,脸上浮起轻蔑之色。
“你跑不了了。”
墨容澉没吭声,却看到墙头突然冒出来一排弓射手,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他,只要蓝文宇一声令下,他就会被射成浑身是窿窟的筛子。
蓝文宇扯着白千帆往巷子外头走,白千帆还在愣神,被扯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看墨容澉,男人追过来,叫她的名字:“千帆,回来!”
那只豹仔拦在路当中,不停的发出低吼声,阻止他往前。
蓝文宇已经带着白千帆退到了巷尾,大声喊:“点点,回来!”
豹仔一个转身飞奔而去,墙头的弓箭手蠢蠢欲动,慢慢将弦扯成满弧,眼看就要发射,墨容澉却是失魂落魄的望着白千帆远去的身影,丝毫没有察觉。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身影踩着弓射手的头从墙上跃下来,一左一右挟住了墨容澉。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漫天飞舞的羽箭射下来,宁九和杜长风赶紧挥舞手中的剑,护住墨容澉,黑暗中只听到叮叮当当,羽箭撞在剑上落地的声音。他们一
边舞剑,一边挟起墨容澉跃上对面的墙头,再落下去,飞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大队人马赶紧追上去,那是女帝要的人犯,走脱了谁也担待不起,可蓝将军一声令下:“不要追!”
众人只得作罢,鸣兵回府。
蓝文宇亦带着白千帆回到皇宫,刚进殿门,蓝柳清的内监就匆忙跑过来传旨见驾,蓝文宇知道定有一顿好骂等着他,歉意的对白千帆笑笑,“今日害你受了惊吓,早点歇着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白千帆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让如珠伺侯洗了澡,怏怏的到床上躺着,可她心里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临走时,那个男人失魂落魄的面容,那双充满深切悲伤的眼睛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叫她的名字,仿佛是很亲密的人,可她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得这样一个男人。
她闭着眼睛,慢慢回想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温热的气息,强有劲的大手,深邃似海的眼眸……
愰惚中,他在她上方,精着身子,大汗淋漓,脸上是痛苦又快乐的表情,而她勾着他的脖子,努力的贴上去……
白千帆被那诡异的画面吓得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她居然梦到
自己和那个男人在翻云覆雨,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难道她真的见色起意,看上了那个男人……
在心里仔细比较,那个男人和蓝文宇是两种类型,蓝文宇长得极美,却有些阴柔,那个男人刚好相反,他充满阳刚之气,眉宇间有种飒爽的英气,非常让人有安全感,好象只要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因为他会撑着。
明明今天刚认得,她对那个男人却有种莫名的信赖感,那是其他人都无法给她的,连蓝文宇也不能。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叫了声点点,豹仔应声而来,从账幔下穿过来,轻盈的跳到床上,趴在她身边。
白千帆轻轻抚摸它背上的毛发,说:“你今天差点犯了错,怎么能张嘴咬人呢,下次再这样,就关你黑屋子。”
豹仔听得懂她的话,撒娇的拿头蹭她的肩膀,白千帆被它蹭得很痒,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推它,“真拿你没办法。”
一人一兽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如珠在外边听到,忍不住摇头,一扭头,看到大祭司站在窗外,她吓了一跳,赶紧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过了许久,再抬头时,大祭司已经不见了,如珠大喘了一口气,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蓝文宇没猜错,他一跨进大殿,蓝柳清就厉声问他:“为什么放他走?”
蓝文宇答得理直气壮,“我是按计划在行事,有错吗?”
蓝柳清被噎在那里,过了一会才说,“既然人到了这里,抓住了总是于咱们有利的。”
“有什么利?不抓他,他也会派兵来攻打,抓了他,东越更会派兵来攻打,虽然群龙无首,秩序会有些乱,但您别忘了,他在军中淫浸数载,底下的亲信掌控了整个东越的军队,到时侯大军压进,逼咱们交人,打乱了咱们的计划,不是得不偿失吗?”
蓝柳清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念旧情,故意放他走的吧?”
蓝文宇嗤笑一声,“原来您是这样看臣的,臣在南原这几年,是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心里应该有数,为了陛下,我连自己的养父都能下手,难道还不足以表明臣的立场吗?”他顿了一下,“再说,臣当年被墨容渊逼得走投无路,九死一生,此等深仇大恨,臣永世难忘,虽然墨容渊死在墨容澉手里,但臣早已发誓,要与他们墨容家的人誓不两立。夺墨容氏的江山,是陛下的心愿,也是臣的心愿。在这件事上,臣永远是和陛下站
在一边的,所以,陛下可以怀疑臣任何事,却独独不能怀疑臣的忠心。”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打消了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