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是丰收的季节,对遍地鲜花盛开,瓜果飘香的南原百姓来说,这亦是收获爱情的时侯。
八月二十三,花翎节。
这一天,姑娘们头上插着颜色鲜艳的花翎,多半是家里阿哥或阿爹打回来的野鸡翎,头上戴孔雀翎的,一般是贵族小姐,青年头上也插翎,以单色为主,颜色越纯越好,黑色或紫色为佳,黑色代表力量,紫色代表气质。
在皇宫前的广场上,弦琴和冬鼓从早响到晚,青年男女们跳起传统的舞蹈,随时加入,也随时可以离开,若是看中了谁,就去拔对方头上的翎,被拔的那个人若是不同意,便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头上的翎羽。于是一个追,一个逃,还不能乱了舞步,围观的便拍手叫好,各为阵营替他们助威加油,十分有趣。
如果是两情相悦,自然就不用追赶,红着脸退出舞群,到僻静的地方互诉爱慕之情,交换信物,确定关系,接下来便是托媒人上门提亲,择日结为百年之好。
蓝文宇和白千帆到的时侯,广场上如同欢乐的海洋,各色鲜艳的衣裳飞旋着,青年男女载歌载舞,正跳得兴致勃勃。
蓝文宇年年都是花翎节最受欢迎
的人物,他生得俊美,挑眉歪嘴的样子带着痞痞的一丝坏,简直让姑娘们爱到了心坎里。
他今日穿了月色的袍子,越发衬得他面容如玉,凤眼狭长,鼻梁高耸,薄唇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出现就吸引了姑娘们的目光。
白千帆见那些姑娘一边跳着舞,一边拿眼睛勾勾的看他,笑道:“她们都在看你呢,你不去么?”
蓝文宇眉头轻挑,“她们会把我吃了的。”
白千帆哈哈一笑,“不至于吧,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不信?”
白千帆抬手捋了捋自己头上的孔雀翎,嘻嘻一笑,“让我看看她们的本事。”
蓝文宇佯装恼怒,拿手指了指她,“你别后悔。”说着,双臂一展,迈着轻盈的步子跳了进去。
他一进去,立刻就有大胆的姑娘凑上来,舒展手臂想来拿他头上那根深紫色的翎羽。蓝文宇头一偏,侧身一转,躲了过去,姑娘不气馁,一个双臂回旋,几乎将他抱了个满怀,蓝文宇大概没料到她这么生猛,急急往后一退,撞到前边的人身上,有些狼狈。
白千帆和围观群众都笑了起来,那姑娘象受了鼓舞,乘胜追击,蓝文宇没办法,脚下
如风,在场子里飞旋着,姑娘舞技了得,凌波而至,紧追不放,再次缠上去,她优美的舞姿博得众一片喝彩声。
看了一会儿,白千帆觉得那姑娘有些熟悉,但她蒙着脸,看不清容貌,当留意到姑娘头上的孔雀翎时,白千帆恍然大悟,原来是蓝浓华。她们头上的孔雀翎是女帝亲赏的,翠绿紫粉黄五色,一模一样,以示女帝不厚此薄彼,但整个南原再找不出第三根。
蓝文宇自然知道是谁,但没想到比起去年,蓝浓华的舞技又进步了,竟然逼得他手忙脚乱,论真功夫,他轻易可以脱身,但传统摆在那里,众目睽睽下,他也没办法,只能按规矩来,一来二去,蓝浓华上了手,被他一把扣住,压低了声音:“别得寸进尺。”
蓝浓华隔着面纱冲他笑,她喜欢蓝文宇不是秘密,打见到他的那天起,她就爱上了他。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放弃皇位。
蓝文宇是个浪子,女人缘好得出奇,身边总有莺莺燕燕一大群,他跟谁都不错,但她看得出来,他其实对谁都不上心, 所以她不介意那些女人。她相信蓝文宇清楚自己对他的重要性,如果要和蓝霁华抗
衡,与她联手才有胜算,她一直认为蓝文宇是认可她的,直到白千 帆的出现。
很显然,蓝文宇对白千帆更感兴趣,在女帝为白千帆举办的家宴上,她就看出来了,蓝文宇看白千帆的眼神充满了意味,她只是不明白,蓝文宇怎么会对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感兴趣,南原虽然民风开放,对贞节看得不重,但做为一个蓝姓的皇族,还是希望自己将来的伴侣能够纯洁无瑕。
她以为蓝文宇对白千帆只是玩玩,可一天一天过去,蓝文宇对白千帆的兴趣有增无减,她终于觉得不太妙了。那个生过孩子的寡妇,要把她心爱的男人抢走了,这怎么可以,蓝文宇是她的,除了她,谁还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
所以今天,她要抢到蓝文宇的翎羽,她要告诉所有人,她和蓝文宇才是一对。
这厢两人正斗得激烈,那厢,白千帆被热情的姑娘拖进了舞群里,她不太会跳,好在仿模的本事不错,比着手,抬着脚,倒也象那么回事。
她和所有的贵族姑娘一样,都蒙着面纱,是为了万一求爱失败,不至于那么难堪,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她是谁,见她和蓝文宇一起过来,以为她是
蓝文宇众多的追求者之一。
花翎节不讲究尊卑贵贱,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白千帆一入场,很多男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大约是看她跳得有趣,一个年青男人慢慢跳着往她靠近。
白千帆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