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杜长风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条腿,他心一跳,立刻醒过来……史莺莺不知道什么时侯到了他怀里,手脚并用,将他的腰缠得死死的,她的呼吸喷在他脖子里,痒痒的,带着淡淡的甜味,他脑子一炸,虽然他和史莺莺有过一些不可描述的尴尬,象这样亲密的紧贴在一起,还是头一次。
少女的身体玲珑有致,淡淡幽香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咽了咽喉咙,悄悄去掰她的手,最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危机解除,否则让这个女人看到,肯定又会倒打一耙,借机讹诈他。
可是他刚一动,她却嘟噜着把他抱得更紧,腿往上一压,压到了某个地方,杜长风身子一僵,嘴角抽抽,望着天,这还怎么睡,不是要他的命么……
他被她压实了,够不到她的小腿,只好努力去拔她的膝盖,她象故意跟他做对,他往下拔,她往上蹭,一上一下这么蹭着……
杜长风赶紧停住,可是丑态已经显露,他这几天好不容易重新树立起来的形象再一次轰然坍塌,反正在她面前他早丢光了面子,破罐子破摔也不是难事。
不
轻不重的推她,“醒醒,你压着我了。”
史莺莺迷迷糊糊半睁了眼,“吵什么呀,不睡觉么?”
他努力维持心平气和,“你把手和脚从我身上挪开。”
史莺莺扫了一眼,“不是你放上去吗?”
杜长风一点也不意外,就知道她醒了会倒打一耙,不跟她争这种没有意义的事,直接了当的把她的手拿开,没想到,眨眼间,那只手又搭回来了,在他腰上轻轻搓了两下,“你干嘛又把人家的手放上去呀?”
杜长风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仍被惊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说,他对史莺莺的认识需要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了。
“把手脚拿下去,”他慢吞吞的说,“有狼。”
“哎哟,我好怕呀,”她趁机往他怀里扑,“夫君你要保护我。”
杜长风被她弄得简直没办法,“真的有狼,不骗你。”
“那你要它叫一声听听。”
“嗷呜——”
史莺莺紧盯着杜长风的嘴,有些怀疑:“刚才是你叫的?我怎么没见你张嘴呢?”
杜长风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看,史莺莺迟疑的回头,果然看到月光下站着一头……狼!
她差点尖叫出声,杜长风忙捂住她
的嘴,“别叫,它会以为你在挑衅它。起来,到我身后去。”
史莺莺是很想躲到他身后去,可身子都是软的,提不起劲,嘴唇哆嗦着,“怎么办?”
“都这会了,你倒是起来啊,再这么缠着我,咱们就把小命丢这里了。”
史莺莺虽然怕得厉害,好在心理素质还不错,顶着那股如芒在背的恐慌,手脚并用从杜长风身上翻到他的身后去。
杜长风从火堆里捡了两根粗壮的树枝给她,“你到马车后面去守着,万一马受惊跑了,咱们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史莺莺握着那两根树枝,不可置信,“你要我一个人到马车那边去?万一有狼怎么办?”
“你手里有火,狼不敢上前。”杜长风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下巴朝胡狼一扬,“要不,你在这里和它对持?”
史莺莺权衡了一下,很果断的拿着树枝走了。
马车是她爹送给她和杜长风的新婚礼物,上好的实木架子,跑起来稳当得很,特意套了两匹骏马,高大威猛,跑起来健步如飞, 一路西行,数千里的奔波,马儿累得够呛,连毛色都没先前有光泽了,但史莺莺宁愿找地方打尖休息两日,也
不肯换马。
当初走的时侯,她爹颇颇扯着衣袖擦眼泪,她却笑得没心没肺,别人说她是有了夫君忘了爹的白眼狼,走得坚决连头都不回,可没人知道,她不回头是不敢回头,实际上,她心里泪如雨下,唯有用更灿烂的笑容的来掩饰,连杜长风说这辈子没见过比她更没心没肺的人。
一里一里离得远了,这架马车是她和故乡和亲人的牵连,无论怎样,她都要保住它!
可……沙丘后面探头张望的是什么?
“杜长风……”
“什么?”
“这边好象也有胡狼,”她的声音在风中轻轻发抖,“是不是狼群来了?”
原先张扬爽朗的声音这会子变成怯然的低柔,听到耳朵里让人有种怜惜的味道。杜长风安慰她,“不是,胡狼和别的狼不一样,它们喜欢单打独斗,各自为政,最多七八只,不会来一群的。”
“七,七八只……”你确定这是安慰人的话?
史莺莺想回头看他,又不敢回头,沙丘后面的胡狼大概失了耐性,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胡狼的体型比一般的狼要小,尖尖的头,尖尖的耳朵,瘦条的身形,矮矮的个子,和一只狗差不多大。
她在乌水镇的时侯,狗见得多,因为开酒楼,常常有街坊邻居的狗跑到醉仙楼来吃骨头,所以看清了胡狼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