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以为墨容澉说分开睡是句玩笑话,可他把她送到床上,细心的掖好被角,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真的就走了。
白千帆心里空落落的,但并没有满怀伤感的抹眼泪,说来也奇怪,晚上闹了那么一大通,她好像连心境都变了,过往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整天浑浑噩噩的,身子不舒服,心情也总是郁结,不是焉焉的,就是燥得慌,她越回忆,脸越发烫,不敢相信那个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人是自己,也不敢相信那些无理取闹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怪不得月桂说她看不过眼,她自己也觉得丢人。
浑浑噩噩两个多月,就跟做了一场大梦似的,如今梦醒了,她自然不会像过去那样了,可孩子是实实在在有了,这不是做梦。
她把手放在肚皮上,不好意思的笑,细声细气同肚里的宝宝儿说话,“有我这样一个娘,你一定觉得很丢脸吧,这段日子你爹受苦了,娘以后会补偿他的。你在肚子里要乖乖的,健健康康的长大,顺顺利利的出生,只要你好好的,娘什么苦都能吃,等明年你出来,咱们这个家就圆满了……”
她絮絮叨叨说着,越说
越精神,又怕孩子觉得烦,说了一会儿便停住了。可怎么也睡不着,墨容澉不在,她还真不习惯。
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外边静悄悄的,月桂大概已经睡着了,雨还在下,嘈杂的声音掩盖了一切。
她爬起来,趿了鞋子下床,轻手轻脚走到外间,月桂果然睡熟了,打着细细的鼻鼾。她绕过她的床,从边上的门进了堂屋,穿过去就是后厢房,门口有一道细竹帘,她用一根手指轻轻的戳,戳出一条宽宽的缝隙,钻了进去,帘子摆动,她用手接住轻轻放下,床上的人大概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摸黑往前走了两步,并不是要做什么,只想来看看他,象他照顾她一样,替他掖掖被角,看他睡得安稳,她就放心了。
可刚走出去两步,她就滞住了脚步,雨声中隐约夹杂着什么声音……
她站在黑暗中静静辩析,好象是他的喘息声,压得很低,很急促,她脑子轰的一响,血涌了上来,瞬间红到了脖子根,那声音她很熟悉,以前夜夜在她耳边响起……
她急急的退出去,竹帘子落下打在门框上,床上的声音嘎然而止,过了一会才有人低喝,“谁!”
她在黑暗中也快得象阵风,只是一路悉悉索索撞到了东西,月桂被惊醒,撑起身子看着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迟疑的叫:“王妃……”
“睡你的,我没事。”她快快的说,蹬了鞋子上床,一头钻进了被子里,好半天那颗乱跳的心都停不下来。
慌乱过后,又觉得好笑,捂着嘴憋着气笑了老半天,原来他要分房睡是为这个……
说起来他也是可怜,快三十了才尝到甜头,结果好景不长,孩子来了,她偏偏又娇气,夜里总要他抱着才肯睡,这跟把他放在火上烤有什么两样?她先前只顾自己,顾肚子里的孩子,从未替他想过,如今想来,他那样自律的人,若不是难受得很了,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他是对的,与其这么干吊着,不如分开睡,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大雨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雨势倒是小些了,淅淅沥沥的落着,象有点春雨的缠绵劲头。
白千帆早早就醒了,感觉精神比平时要好些,撑着身子坐起来,月桂听到动静过来撩账子,见她醒了有些意外,“王妃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
她揉着眼睛说,“我饿了。”
月桂更意外了,有多
久没听她嚷过饿了?不过知道饿是好事,至少小王妃想吃东西了。
“那快起来吧,奴婢服伺你洗漱穿衣。”她把白千帆扶下床,说,“外头还下着雨呢,有点风,您今儿个多穿点。”
白千帆问,“王爷起了么?”
“起了,在书房跟宁九说事呢。”
“王爷吃早饭了么?”
月桂打趣道,“王爷哪天不是等着王妃一块吃的,他不喂您,您能吃?”
白千帆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些做什么,看往后吧。”
“哟,这么说您往后洗心革面了?”
她嗔道:“什么洗心革面,我那叫撒娇,王爷乐意。”
“他能不乐意嘛,您扭头就抹眼泪,敢情咱们王妃是水做的呢,”见她心情不错,月桂才敢同她逗乐子,不然她眼眶一红,王爷过来,一准踹她心窝子。
听说白千帆叫饿,绮红喜坏了,每日变着花样做吃食,可能进到小王妃嘴里的没多少,难得她自己说饿,那是再好不过了,带着小丫环把吃食端上来。清淡的粥,咸奶圈儿,甜豆沙,羊角包子,流沙卷,虫草花汤……琳琅满目碗碟摆了一桌子。
白千帆坐在桌边,看她们一碟一碟摆上来,忍不住
咽了咽喉咙,她是真的饿了,象饿了许久似的,有种想一扫而光的劲头。
她扭头四处看,“王爷怎么还不来?”
“已经去请过了,”绿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