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进坤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帮表弟撑场面,而是冲着月桂月香来的,两朵姐妹花各有各的好,相比之下,月桂更合他胃口,长得漂亮,性格上还有几分泼辣。月香沉静一些,将来嫁给梁宝田,成了他表嫂,来往的机会多了,不愁弄不到手,正常大姑娘,没谁愿意守着一个傻子过吧。
他不是梁宝田,没那么好打发,当下呵呵一笑,“钱凡,不错,有骨气哈,不入黄册,准备当一辈子的流民啊?我表弟脑子不灵光,你不愿姐姐嫁与他,也是人之常情,你看我怎么样?”他摊着手往身上一比划,“这方圆十里,找不出比我长得更周正的人了吧?我家里有产业,里长是我爹,镇上谁见了我不得给三分薄面,我做你姐夫怎么样?”
白千帆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不是已经娶亲了吗?娶的还是苏城里太守家的闺女。”
“嗨,就我们这样人家的,谁家还没个三妻四妾的?只要入了我田家的门,我都当少奶奶一样对待,绝亏待不了她。”
“不好意思,我两个姐姐都不嫁人为妾,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嗨,你这人,好话说了一萝筐,怎么油盐不尽啊?爷看
上了你姐姐,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外乡人瞎拽什么?惹得大爷发了火,把你们全赶出去,眼下外头打战呢,楚王的军队就扎在城外,你们敢走吗?那些当兵的可是大半年没挨过女人身子了,看到你姐姐还不红了眼,还有你……”他歪着唇笑得不怀好意,“长得一副小倌样,说不准他们也喜欢。”
月桂早忍不住了,竖着眉,杏眼圆眼,指着田进坤破口大骂,“猪狗赖泥的东西也敢打咱们的主意,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得性,一个小小的里长还能翻天不成,仗势欺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同我兄弟单挑一把!”
白千帆把手里的竹杆一扔,一手掌,一手拳,蹲了个起势:“来吧,咱们比划比划。”
这么多人看着,田进坤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二十了,钱凡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叫他同钱凡打,赢了不光彩,输了更没面子。
他的随从上前来:“少爷,我来替您打。”
白千帆轻蔑的一笑,“你要是不敢,让他替你也成。”
看热闹的群众哄然大笑起来,田进坤胀红了脸,把那随从往边上一推:“滚一边去,爷的事,几时轮着你插手。”
他把扇子往腰间一插,也摆了个起势,朝白千帆勾勾手,“来吧。”
来就来,谁怕谁,白千帆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练了这么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练练手,也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倒底怎么样?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田进坤一勾手指头,她立刻就冲上去,用贾桐教的那几招对付他。
贾桐是一等一的侍卫,他教的虽然只有几招,对付一个乡镇土绅家不学无术的儿子,那是绰绰有余,田进坤都没明白过来,肚子上就挨了一拳,膝盖窝被踢中,腿一软倒在地上,白千帆赶紧压住他,左右开弓,一顿胖揍。
田进坤的随从们一见,立刻咋咋呼呼围上来,想群起而攻之,门外看热闹的群众早按捺不住了,一窝蜂冲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干什么?还嫌欺负得不够吗?”
随从们七手八脚把田进坤扶起来,有些欲哭无泪,倒底是谁欺负谁啊,这些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带着你们少爷快滚吧,以后别来了,人家兄弟是个练家子!”
“别看人年纪小,身手可是真不赖,想欺负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
“快滚,把你们这位傻子少爷也带走!”
“滚远点,这里不欢迎你们!”
随从们扶着两位挨了打的少爷,灰溜溜跑了,白千帆抱拳向大伙致谢:“多谢各位街坊帮着说句公道话,钱凡记着大家的恩情,往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小小年纪,说起场面上的话来也一点不含糊,大伙越发不敢轻看他,都拱起手回应几句,看天色已晚,慢慢散了。
白千帆把院门关好,和月香月桂进了屋,三人对视一眼,白千帆是天大的事不放在心里,仍是笑嘻嘻一张脸,月桂月香脸上却犯了愁。
月香道:“得罪了里长兄妹,这可怎么是好?”
月桂沉默半响,“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实在不行,”她看白千帆一眼,“要不咱们把王爷抬出来?”
“怎么抬?”白千帆斜着眼睨她,“借王爷的面子把田梁两家的事解决了,然后让王爷把咱们解决了?”
月桂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嘴里嘀嘀咕咕:“我觉得,或许王妃求求情,王爷对咱们从轻发落也不一定的,以前在府里,多少次差点丢了小命,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你也知道是以前,可是后来我跑了,他没休我,没与我和离
,堂堂的楚王妃跑了,他的面子往哪搁,就冲这个,他也轻饶不了我。你想去找他,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一个不小心,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小命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