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后一碰头,事情就明朗了,和墨容澉料想的一样,太妃生辰那晚,有人分别给他和皇后传了话,约在假山碰面,只是那时侯天太黑,传话的宫女和太监他们都没看得很清楚,加上两人都大意了,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敢打皇后和楚王的主意?
要解决这事其实也不难,把豫王抓住一逼供就什么都清楚了。
令墨容澉忧心的是皇后的身体,断断续续的谈话里,她咳了好几轮,那鲜红的血染在白帕子上触目惊心。
他默了半响,“皇嫂这段受委屈了。”
皇后是坚强的人,却因为这话红了眼眶:“不算委屈,我这身子骨没的拖累了他。”
“这件事就交给臣弟去办,皇嫂安心养病要紧,等病好了,臣弟向您保证,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皇后苦笑一声,横竖没有别人,她也不怕跟楚王交底,今天叫他来,也存着托付的意思。
“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拖了这么久,时限应该要到了,我只怕是捱不过这个年关去……”
墨容澉心里骇然,“皇嫂,您千万别这么说,太医院要是看不好您的病,我把他们通通宰了!”
“三弟,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皇后
轻喘了一口气,“我走了不要紧,最不放心的就是皇上,你是知道他的,性子软,做事优柔寡断,朝臣说这样,他便觉得这样好,说那样,他又觉得那样好,我在的时侯,还可以替他拿拿主意,可我若是走了,咳咳咳,还有谁能一心一意的帮他?”
“皇嫂……”
皇后摆摆手,“只有你了,你姓墨容,你们是亲兄弟,是手足,你要替他看顾好江山社稷,白家父女都是有野心的人,断不可让他们掌了权,皇帝心思重,是隐忍的性子,忍久了难免有暴躁的时侯,若他对你发火,你别往心里去,他虽然比你年长,其实内心不如你稳重,你要多担待。”
墨容澉极不喜欢皇后用这种交待后事的语气跟他说话,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和郁结,“皇嫂,您别想这些,放宽心吧,皇兄他心里都明白的。”
皇后闭了一下眼睛,又缓慢睁开,“他这个人,需要有人在前面替他点灯引路,不然,他会走到岔路上去的,三弟,答应皇嫂,你一定要做这个引路人。”
墨容澉答应了,可他不会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他根本无法信守承诺。
从凤鸣宫出来,墨容澉的心情
有些沉重,他负着手,沿着道路往前走,路边的树几乎落尽了叶子,只有一两片还在枝头晃荡,一阵风吹来,倒底还是没熬得住,随风荡了下来,软软的趴在地上。
墨容澉看着那片落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生命如此脆弱,难道不应该更加珍惜眼前的吗?皇兄这次错得太离谱了!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一抬眼,皇帝就在树边站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去看你皇嫂了?”
“是,”他揖手行礼,脸上有些阴郁之色,“臣弟听说皇兄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去看皇嫂了,皇嫂病得这样厉害,皇兄难道不当心么?”
皇帝苦笑了一声,“她太概不愿意见到朕。”
“皇兄都没去,又怎么知道皇嫂不愿见皇兄,”墨容澉说着动了气,“恐怕是皇兄的心早跑到别人那里去了吧!”
“放肆!”皇帝脸一沉,“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
墨容澉自知失言,躬下身去,“臣弟冒犯天威,还请皇兄降罪。”
皇帝沉默了一下,“你说皇后病得很重?”
“是,皇兄还是去看看皇嫂吧,您去了,皇嫂一高兴,病也好得快些。”
皇帝往凤鸣宫那头看了一眼,对他摆摆手
,“没什么事,你回吧。”
墨容澉行了礼,转身就走,走到拐角处,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帝负着手,慢悠悠往凤鸣宫去了,他松了一口气,只要见了面就好,天大的误会都是说得清的。
皇后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一迭声的通传:“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迎春眉开眼笑跑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挣扎着要从榻上下来,皇帝已经到了门口,“别动,你躺着就好。”
一句透着关心的话语仿佛让皇后回到了从前,她强打起精神,眼角眉梢染了笑意,“皇上今儿个怎么来了?”
“听说你不利索了,来看看,”皇帝到了榻前,弯腰仔细打量她一眼,突然咧嘴一笑,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瞧着象是哭过了,遇着什么伤心事了?”
“没有的事,只要皇上安康,臣妾就没什么伤心事。”
皇帝笑了笑,“伤心事同楚王讲得,同朕讲不得?”
皇后刚觉得心里有点暖意,瞬间又冷下去,“皇上倒底是不信臣妾,还是不信楚王?”
“朕随口一说,你就恼了,”皇帝看她气得脸色越发苍白,心里也有点内疚,但嘴上却硬撑着。
皇后轻咳
了几声,“皇上可以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