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侯,孔嬷嬷出现了,做为宫里最厉害的精奇嬷嬷,她身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场。
她站在身后,白千帆立马如芒在背,吃饭的速度不觉就降了下来,既便是这样,孔嬷嬷仍不满意,手里的戒尺不时敲敲桌沿:“王妃吃快了,再慢些,细嚼慢咽才能体现主子的尊贵。”
白千帆只好慢慢的嚼,慢慢的咽,饭菜都嚼得没味道了才咽下去,吃得慢,拉长了时间,便不容易饱,可一道菜她最多只能伸三次筷子,多伸一次,又要挨戒尺打。饭也不能装满,跟猫食似的一点,装在碧玉小碗里,好看是好看,对她来说,却是连牙缝都不够塞的。
瑞太妃坐在首位,笑眯眯的看着:“这才有个王妃的样子嘛,中午王爷那样惯着,是毁你呢,养肥了好看么,瞧着别人穿漂亮衣裳,自己穿不了,总归不舒坦的吧。”
白千帆苦着脸:“太妃,我长身体呢。”
“姑娘家到及笄,就没什么长的了,王爷喜欢惯着你,可到了外边就让人看笑话了,不是笑话你,是笑话王爷,你总不想因为自己让王爷成为别人的笑柄吧?”
大帽子一扣,
白千帆就不好说什么了,在她心里,墨容澉的面子当然比自己两口吃食重要,那是堂堂的楚王爷啊,天底下赫赫有名的战神,可不能因为她丢了脸面!
孔嬷嬷在身后幽幽开口,“王妃吃个三成饱就行了。”说着朝边上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便上来收拾碗筷。
白千帆欲哭无泪,哪有三成饱,一成都没有呢!
晚上睡觉的时侯,她提出要多加两个火盆,孔嬷嬷到床边看了看,“两个火盆足矣,多了虚火入体,容易长火钉子。公主们睡觉也只用两个火盆,身为宗室皇族,王妃一言一行都得克已,免得让人说闲话。”
白千帆一听,连金枝玉叶的公主都只用两个火盆,她还能说什么呢,公主受得了,难道她不能?
于是又是一夜睡不好,卷着被子冻得哆哆嗦嗦,好不容易到了早上有了困意,又被叫起来陪着太妃到佛堂里做功课。
早饭在佛堂里用的,吃斋粥,所谓的斋粥便是清汤寡水,外加两片叶子菜。
反正有吃的好过没有,白千帆正要端起碗往嘴里倒,孔嬷嬷出现了,单寒的声音刮过来,“王妃用饭得慢些个,别噎着。”
就这么点米汤怎么会嘻着?
孔嬷嬷发了话,白千帆不敢造次,只好用小勺子,慢慢舀着往嘴里送。
可一碗粥才吃了一半,碗又被收走了,皇家吃饭少有空着碗碟的,象皇帝吃饭,有些菜送上来,几乎是原封不动又端下去了,这叫满余,剩的越多越好,寓示着年年有余,餐餐有余,国力强盛。
白千帆盯着自己的那只碗,满脸的不舍,孔嬷嬷一戒尺打在桌沿上,“王妃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做出这么嘴馋的样子。”
白千帆有苦说不出,她不是嘴馋,她是没吃饱啊……
可规矩就是规矩,人家照章办事,一点错没有,是她自己修为不够,怪不得别人。
瑞太妃笑得一脸慈祥:“听如英说,王妃要抄写贝叶经,替哀家贺寿。”
“是,妾身打算抄写贝叶经祈福太妃健康长寿。”
“那敢情好,”瑞太妃显得很高兴,“王妃真是有心,哀家到了这把年纪,可是头一次有人抄贝叶经替哀家贺寿的。”
只要瑞太妃高兴,白千帆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抄写经书的房间就在佛堂里,按规矩是要跪着抄的,表示对菩萨的敬畏和崇
敬,但瑞太妃体谅白千帆个子小,让人垫了两个蒲团给她坐着抄。
从白千帆坐下去的那一刻起,她的抄经书生涯就开始了。柳叶伺侯笔墨,孔嬷嬷立在一旁教她规矩,站有站的规矩,坐有坐的规矩,写字也有写字的规矩。
背要直,头要正,握笔的姿式要正确。白千帆打小没学过,做出来自然不能让孔嬷嬷满意,于是戒尺又落了下来,这回不打胳膊,因为手要写字,打的是腿。屋里静谧无声,落针可闻,只是不时听到清脆的戒尺打下来的声音。
白千帆小时侯挨的打比这厉害多了,没当一回事,教规矩嘛,不打不成材,孔嬷嬷是为她好呢。
她老老实实坐着,一笔一划的写着,久了松懈了,头低下来,戒尺落在腿上,钻心的疼,只是孔嬷嬷那戒尺跟长了眼睛似的,永远落在同一个地方,疼上加疼,渐渐就有些麻木了。
墨容澉下了朝,急着想到璋合殿看白千帆,结果皇帝把他留下来谈事情,一谈就到了中午,皇帝留他吃饭,他谢绝了,借口要去探太妃,匆匆告辞走了。
到了璋合殿,正赶上摆饭,瑞太妃看到他,过来笑
眯眯携了他的手入座:“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了,快坐,预着你要来,特意做了你爱吃的水晶酱肘子。”
墨容澉四处张望:“王妃呢?”
“王妃可真是个好孩子,”瑞太妃握着他的手不放,“说是要抄贝叶经替我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