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花得长了些,墨容澉终于还是完成了人生里第一次替别人梳头的传大壮举。
他虽然想精益求精,到底手法不熟练,多少还是有些瑕疵的,但白千帆喜欢得不得了,对着铜镜左照右照,欢欢喜喜的问,“好看么?”
对自己的手艺,墨容澉当然大肆吹捧:“很完美。”他把那对珠花,一个揪揪上插一个,象两个叉子似的立着,白千帆的审美比他要好一些,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她心里高兴,头发是王爷梳的,他爱怎样就怎样吧。横竖她对这些要求不高。
她只是觉得那对珠花有些眼熟,“王爷,这对珠花是绿荷姐姐的吧?”
墨容澉,“……是本王赏她的,喜欢吗?不喜欢,本王下次给你别的。”
白千帆觉得那两把叉子对整个发型起了破坏性的影响,加上又是绿荷的,还是别要的好。便委婉的说,“还是还给绿荷姐姐吧,这珠花稍显成熟,配绿荷姐姐更好一些。”
墨容澉说,“先插着吧,走的时侯再还给她。”他顿了顿,“你留下吃饭吧,我让绮红给你做宫保鸡丁。”
白千帆这才想起她的小黄来,心里一惊,哭丧着脸,
“王爷我不吃鸡,我要养着小黄。”
“没有宰小黄,那只鸡是王妃挨了打换来的,本王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说了给你就是你的了。”
白千帆这才高兴起来,欢天喜地的跑出去,给绮红看王爷给她梳的头。
绮红这会正在厨房忙着,几个小丫头给她打下手,绿荷从屋里出来,看到白千帆,哎哟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呀,头梳得真好看,呀,怎么还插着叉子呢,是哪吒三太子把红樱枪插头上了?”
白千帆怪不好意思的,赶紧摘下来,双手还给绿荷:“是姐姐的东西,还给姐姐。”
绿荷哪里敢要,王爷从她这里拿走的,却是王妃还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死气白赖要回去的。
“哎哟我可不敢收,王爷给了王妃,就是王妃的了。”
白千帆只好说,“这珠花跟我的发型不配,王爷说了,赶明儿再给我别的,让我还给绿荷姐姐。”
听她这样说,绿荷才敢收下。其实两只珠花不是什么大事,但白千帆不夺人所好,这一点还不错,她笑了笑,“快进去给你的绮红姐姐瞧瞧吧。”
白千帆飞快的进了厨房,一边叫姐姐,一边摇头
晃脑给她看,“好看吗?王爷给我梳的。”
果然王爷学了梳头是要给王妃梳,真让绿荷猜着了,绮红笑着点头,“嗯,好看,王爷手艺真不错。”
王爷的手艺嘛,只能说马马虎虎,就是耐心够好,她好几次都要睡着了,一睁眼,墨容澉弯着腰,还在专心致志的盘弄着。白千帆觉得那会子的王爷真是个大好人,愿意替她梳头,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但她知道是痴心妄想,毕竟她是白如廪的女儿。王爷今天格外开恩,是因为她挨了打,所以勉为其难对她好那么一丁点,她要知足,贪心只能让自己难受。这个道理,她一早就知道了。
厨房里油烟多,绮红怕薰着白千帆,让她到外头去呆着,白千帆不肯,眼巴巴的瞧着锅里香喷喷的鸡丁,绮红原本就可怜她,今天尤其对她好,便拿了一只碗,舀了小半碗,让她坐在椅子上去吃。
白千帆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捏鸡块,啃得津津有味。
墨容澉走过来的时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个梳着元宝髻的小女娃侧身坐在小板凳上,胖乎乎的小手捏着鸡骨头啃得
正欢,大眼睛里透着欢喜,嘴唇油乎乎的。
他看着她的手,白千帆哪儿都瘦,偏是这双手肉乎乎的,象小包子似的,伸直了还有几个小窝窝,越发象年画上的娃娃了。
绿荷看到他,忙叫了声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没的熏了您。”
白千帆听到她叫爷,慌忙起身想行礼,没弄好,搁在膝盖上的碗掉了,倒没打破,就是里面的几砣鸡块掉地上弄脏了,她晦气的哎了一声,“真可惜。”说完又蹲下去捡。
墨容澉道,“还捡来做什么,已经沾了灰尘。”
“洗洗还可以吃的。”她拿起一块对着嘴吹了吹,被绿荷一把抢了过去,“王妃,有一大锅呢,够你吃的。”
白千帆不好意思的笑笑,抽了帕子擦手,她已经换过衣裳了,是绮红的旧衣,不太合身,裙子拖到地上,她又拿帕子去拍裙子上的灰。
墨容澉看着她这样,只觉得心酸,这么个小丫头,白如廪派她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为了博他同情?
想想都觉得可笑,背着手慢慢往花厅的方向踱去。
白千帆有些扫兴,香喷喷的鸡肉吃了一半,掉了一半,太浪费了,都怪楚王爷,没事
跑到厨房来干什么,害她手忙脚乱出了岔子。
不过她忘性大,很快把这事抛到脑后,趁着还没开饭,跑到屋子后面去看她的小黄。
小黄脚上绑了